第36章 律动
砰！
躲来躲去不是泽斯的风格，况且，欧阳晴川的攻击可谓是破绽百出，他不出手都感觉有点儿对不起他了。
泽斯抓住一个空档，一拳打在了欧阳晴川的胸口上，将其打飞了出去。
胸口遭受重击，欧阳晴川直感觉体内一阵翻江倒海、血气翻涌，难受极了。
这还是泽斯留手的结果，否则指不定一拳震碎他的五脏六腑。
“仅仅依靠蛮力而挥舞的长刀，可是伤不了我的。”泽斯抱着手，神色傲然，他已经清楚的摸清了欧阳晴川的实力，根本不足为惧。
欧阳晴川内心同样感到十分之苦闷，他的刀法并不弱，这点从他曾经与赵秦渊交手之时便可以看出（好吧，这个不提也罢），他苦闷的是，不知为何，他感觉手中的夜谭越来越重，每一次挥动都感觉异常的吃力。
他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他的问题，他此时的体力还是挺充沛的，那么问题就在这夜谭身上。
可是...
他并没有察觉到夜谭有任何的问题。
“你真的懂刀吗？”泽斯继续用言语挑动着欧阳晴川。
欧阳晴川低头看着手中的夜谭，陷入了沉默。
这刀嘛，若说懂，也能说懂，要说不懂，那还真是不懂。
“你知道为什么比起外物，我们能够随心所欲的掌控我们身体的各个部位吗？”泽斯又问。
欧阳晴川抬眼看着他，眼神中充满着迷茫与疑惑。
泽斯继续说道：“我们掌控身体的本能固然是天生的，但更为关键的是，我们天生就熟悉了身体各个部位的纹路，即血管、筋骨乃至是血肉。正是因为我们对这些东西无比的熟悉和了解，所以才能随心所欲的掌控它们，血脉相连不是说说而已的。刀，准确的说是，万物都有着它特定且特殊的纹路所在。只有读懂并熟悉了这些纹路，你才能像掌控自己的肢体那样，随心所欲的掌控住手中的刀。”
“纹路...”欧阳晴川再次端详着夜谭，同时细细回味着泽斯的话。
“我还以为泽斯这家伙上去就会是一顿暴打呢，没成想竟然还说起教来了。”余耀霖小声的嘀咕一句。
索菲娅当即不满的反驳道：“泽斯虽然看起来粗鲁，但为人挺细心温柔的。”
“额...”这话说得余耀霖根本没法接，总不能和公主顶嘴嘛不是？
可索菲娅貌似有不依不饶的趋势，对此，苏赋龙只能不动声色的离远了一点儿...
“看来，你对所谓的刀根本就一窍不通。”泽斯不住的摇头，“这也难怪，毕竟，这把刀是为那位大人所打造的，寻常人自然难以掌握。”
“武器只要能够取胜就好，又何必在意它是由什么而打造的，又是为何而打造出来的呢。”欧阳晴川说这话完全是有嘴硬的成分。
“这么说也对！只要能胜，又何必在意其他。”泽斯主动出击，快步上前。
欧阳晴川立刻做出防御的姿态，同时注视着泽斯移动的身影，静待他的到来。
泽斯的速度很快，数息时间便是来至欧阳晴川身前，跟着就是一拳，直取他的胸口。
欧阳晴川反应稍慢，待他有所反应之时，却是做不出相应的应对措施。
好在，欧阳晴川的本能反应却是不慢。
夜谭一横，护住了胸口。
嘭！
泽斯一拳砸在刀身上，又撞击在了欧阳晴川的胸口上。
噗！
这一次，泽斯下手的力度有点重，欧阳晴川胸口受创，喉咙涌出一口鲜甜。
欧阳晴川倒退的过程中，泽斯紧追而上，连连挥舞着拳头。
每一拳都恰到好处，先是重击在刀身上，被卸去绝大部分的力量之后才落在欧阳晴川的身上。
饶是如此，欧阳晴川依旧是被打得龇牙咧嘴，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疼痛之余，欧阳晴川更多的是心惊不已。
无他，他发觉，泽斯落在他身上的每一拳，力道和劲度几乎都是一样，足见泽斯对于力量的把控有多么的微妙。
这也难怪，毕竟，泽斯本身在拳法上面就有极高的造诣，不然当年也不至于...唉，不说也罢。
泽斯同样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欧阳晴川的防守在他看来，根本就是破绽百出，他每一拳都可以避开夜谭而直击欧阳晴川的，但他却没有这样做，而是故意击打在刀身上。
很简单，他就是想看看这夜谭到底有何奇特之处。
“不堪一击！”在继续交手片刻之后，泽斯似乎有些厌倦了，不再留情，给予欧阳晴川一记重击。
嘭！
欧阳晴川吐血而飞，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快速朝他掠去，赫然是苏赋龙。
苏赋龙为欧阳晴川卸力，并帮助其平稳落地，随后便是拿过他手中的夜谭，随意把玩几下，跟着朝泽斯走去。
“看来实力的鸿沟并非是一把简单的武器所能弥补得了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泽斯并不赞同，“一个平凡的人得到了一把超凡的武器，他就注定会超越绝大部分的普通人。但这世间总有例外。他只不过恰好遇到了我们这些例外，仅此而已！”
“可惜，自以为是的例外也只不过是当局者迷。”苏赋龙转了转手中的长刀，“接下来，就让我来当你的对手！”
泽斯似乎对此早有意料，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意外，不卑不亢道：“既然大人有此雅兴，泽斯盛情难却，也只好斗胆应战！”
语毕，泽斯摆出了战斗的姿势，高度警惕着苏赋龙，神经绷得很紧，表情也很是凝重。
眼前的对手只怕是他平生以来最可怕的一个！
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苏赋龙随手挥了挥手中的长刀，每一次挥动，都会带起一种类似于婴儿啼哭的声音，虽然很细微，却让人无法将其忽略，难免为之分神。
“万事万物由心而造，它们都有着自身独特的律动，天体的运动、生命的呼吸、风浪的涌动、日升月落...”
“无需刻意的去寻找，我们只需去感受这种律动，然后将自身的律动调整到与之保持相同的频率，达到同步，甚至是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就能从中获得自已所需要的信息，因而熟知它们的特性！”
苏赋龙同样没有着急着进攻，在向众人阐述着心中的感悟。
苏赋龙这番话，对于有机缘的人来说是一种契机，一种顿悟，但对于无缘的人来说，就显得有些高深莫测、晦涩难懂。
泽斯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收起了架势，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很平静的姿态中。
毫无疑问，他这是在顿悟中。
苏赋龙所说的又何尝不是适用于拳法一道呢？
“这家伙...”看着陷入顿悟中的泽斯，余耀霖不禁暗暗心惊，不过一想到泽斯在拳法上的天赋，便也就释然了。
与余耀霖不同，索菲娅则是欣喜若狂，经此一顿悟，泽斯的实力必然会随着心境的提升而大涨，这是皇室的一大幸事。
倒是欧阳晴川，怎么说呢，看他紧皱的眉头以及不解的神情就知道没戏了...
苏赋龙止住了脚步，不想打断泽斯的顿悟，只不过，他带笑的眸底深处却寒光阵阵，心道：悟性一绝，只希望不会成为我的敌人。否则只能说声很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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