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谋天下（2）
崇祯16年2月中旬，京城
听到这些，周铉饶有兴趣地继续问道：“你们两位认为什么样的局面对我们最有利？”
孙达激动地说道：“东家，恕属下大逆不道。属下认为，军政和朝政全部由东家掌握，这才是最好的局面。即使面对流寇和建虏，属于认为只要大胆突破体制，粮饷充足，不难训练强兵精兵。”
听到孙达如此大胆的话，而周铉也未作阻拦，一本也改变过去谨慎的特点，说道：“东家，属下认为，目前皇上和朝廷对我们限制和约束非常大。以我们的能力，再募5万精兵都不成问题。
如果集中使用2万多骑，再加上周遇吉总兵、曹变蛟总兵、祖大弼总兵、吴三桂总兵，这流寇基本可以消灭。
剩余的建虏，最多花五年时间就可以消灭。先慢慢封锁，然后不断消灭蒙古鞑子，内部则不断培养骑兵和精锐步兵。如此下来，何愁天下不平呢？”
周铉笑着道：“养这么多兵，银两从哪里来？”
“内部平定后，就不需要那么多兵。另外，一些带兵能力不行的总兵和官兵，让他们只种田种地，不打仗，这样的兵估计有10万之多。”
“一本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总兵和官兵情况？”
“回东家，属下以前是内阁首辅范大人的幕僚，属下记得很多大明总兵的情况，当时还不明情况。但自从跟随了东家，对比和思考之后，才发现这些总兵很差，完全是混日子、混银两、混官职。”
“一本先生，但尽管如此做，银两还是不够，靠省钱只是一种方式，更重要的是能够搞银两。对付建虏，为避免萨尔浒大战的失败，必须要绝对的实力去面对。
所以，需要精兵20万，包括四万以上骑兵，16万强悍的步兵，养这么多兵，按一人一年50两银子，包括吃和饷银，一年至少需要1千万银两。”
一本先生笑着道：“属下无法为东家搞这么多银两，但相信东家能够解决此事。”
周铉又问道：“孙先生，如何能够做到军政和朝政全部由我们掌握？”
周铉显然是逼着孙达讲出所有的心里话，他要看看孙达到底是如何想的。
孙达红着脸，激动地说道：“恕属下大逆不道，属下认为当以当今皇上主动让权；如果不让权，则逼着皇上让权。”
“可当今皇上会主动让权吗？如果逼着皇上让权，本人岂不是成了窃国贼？”
“如果朝廷没有银两来源，又无法应对危局，还名声很差，如此下来，皇上就会让权。”
周铉点了点头，又朝一本先生问道：“你是如何看的？”
“回东家，这大半年的时间，让属下明白一个道理：很多时候，朝廷和皇上在做很多错误的事情，他们不一定是为了天下人好，能力也有限。
正因为如此，农民活不下去便造反，官军无饷银便打仗无战斗力。纵使东家为朝廷搞了那么几百万的银两，打建虏和蒙古鞑子也没有落到什么好名声好下场。
既然如此，属下当认为从此以后采取‘三不’对策：不为朝廷搞银两，不为朝廷打仗，不为朝廷解决事情。与此同时，暗中发展，保护好自己，等待天下大变。”
周铉为孙达和一本先生的话感到振奋。今日，一本先生能够讲出这样的话，多多少少跟孙达有关系。
他们能够突破这个时代的眼界和约束，讲出这样的话，实属难能可贵，这完全是一场思想的革命。
但周铉又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两位先生，皇上可以让权，将全部权力让渡给我们。可如果皇上哪一天要收权，那该怎么办？两位应该知道张江陵（张居正）的结局吗？”
张居正是万历皇帝的老师。生前，他权倾朝野，基本掌握了宫外的一切权力，为了大明朝，他大刀阔斧地改革。
但张居正死后，在万历皇帝的暗示和鼓励下，遭群臣的弹劾，最后被鞭尸。张居正的家人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最好的一个也是只能隐入民间。
孙达激动地答道：“东家，我们绝不做第二个‘张江陵’，不仅是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我们的家族和子孙后代，更是为了大明所有的穷人。”
一本先生很尴尬地不知道讲什么。因为皇上不收权或者没有权力，那是难以想象的一件事，难道周铉为了自己的名声，要做“曹操”，自己不篡权，把机会留给自己的儿子？
周铉看了看两人的表情，说道：“你们知道吗？这世界还可以有一种办法，那就是‘虚君’，‘皇上’名义代表大明，但没有权力，不管天下事。天下事交给真正有能力的朝臣去办。”
孙达听到后，有些兴奋。一本有些好奇，他立刻问道：“可皇帝不掌握权力，那还能是皇帝吗？”
“问得好！但是当皇帝真的好吗？真的快乐吗？权力就那么重要吗？从秦朝开始，至少有上百位皇帝吧，但真正有作为的皇帝少之又少吧。这说明一个重要道理：皇帝没有那么好当。”
孙达和一本都点了点头，一本则继续问道：“如果只是没有权力的皇帝，会不会天下大乱？”
“有这种可能。但只要让权力公有、权力被制衡、权力被监督，所有的民众被教化，则不会有天下大乱，而反过来只会永久的天下太平。”
孙达和一本先生对这些话能够理解一部分，但又非全懂。
周铉今日也只想开个头，不想长篇大论，时间没有到，也不宜做过多解释。
当天，三人在“周家护卫队办公室”好好饮酒，又随意交流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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