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修罗
多管闲事一向不是杨厌雨的风格，可好奇心太重，想吃瓜，加上太闲，没事做，实力又尚可，三者加持下，驱使着他往小镇方向走去。
-反正没事做，去看一眼吧，有危险立马跑路就行。
进入小镇，夜深沉静，空无一人，连蛐蛐的叫声都没有。
循着火光走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栋在熊熊烈火中燃烧的寺庙，规模不大，也看得出香火不旺盛，但真火，此刻却很旺盛。
“没人吗，难道是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自己失火了？”
不见一人，唯有烈火，杨厌雨发动感知能力探索了一番，发现寺庙内有五具尸体，还有一活人跪在火海之中。
“气息很微弱，是被困住了出不来吗？”
曾几何时，杨厌雨也有一颗救死扶伤的侠义之心，如此情形下，竟恢复了点微末，给自己套盾后骑着小马冲了进去。
“驾！”
进入寺庙，杨厌雨在一佛堂内找到了那人，也印证了他刚才的猜测，人确实是被困住了，四周都是大火，普通异能者来了都得呛上几口，更不用说只是个普通人了。
眼前的场景也不怎么和谐，让杨厌雨不禁摇头感叹。
“伤成这样都没死，真是顽强...”
只见一光头之人跪在倒地的佛像面前，其一身伤痕，鲜血溢出，眼泪四溅，二者滴在灼热的地板上，瞬间被蒸发干枯，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那人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什么，似是很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师傅，你说我佛慈悲，众生皆善，不善也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从而向善，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
“师傅，告诉我！”
“为什么...为什么...”
念叨着念叨着，那人声音越来越微弱，身体也逐渐下垂，似是即将油尽灯枯。
杨厌雨踏马向前，听到动静，那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人一马自火焰中穿梭而来，却分毫不伤，且从容淡定。
人，异于常人，一袭白发，独眼红瞳，明显不是现世之人。
马，异于常马，一身蓝色盔甲，双翼展开，火焰傍身，明显不是现世之物。
吃斋念佛一辈子，鬼神之说，心中有样，在那人看来，来人正是两者之一。
以他的状况，唯有前者。
杨厌雨也看清了那人的样貌，竟是一稚嫩少年，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左右。
短短几秒后，两人一马齐躯，见状那人问出。
“你...是鬼使吗？来接引我往生的？”
看此人如此遭遇，活下去的执念也如此强烈，杨厌雨想起了自己的经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
“你...想活下去吗？”
听到“活”字，少年眼中迸发出无尽的期盼。
“想！”
“为什么？”
“报仇...我要报仇！”
寺庙，又是光头，不用想都知道是个和尚，杨厌雨出言规劝。
“报仇？那可是要取人性命的，是在破戒，你不是信佛吗，怎能杀生？”
这话仿佛刺痛了少年的内心，一口老血吐出，胸前合十的双手瞬间分开，看着倒地的佛像不甘道。
“苦难皆我，佛不渡我，我...欲成魔！”
神魔鬼之说，杨厌雨从来就不信，不然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苦难之人。
虽然看鬼片会害怕到不敢独自走夜路，会害怕到走夜路不敢回头，会害怕到不敢关灯睡觉，会害怕到阿巴阿巴，但这不妨碍他不信。
“魔？无论是佛，还是魔，都是不存在的，世上...可没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少年转过头去，满脸失落。
“那你呢，是什么？”
“我？不好说，但是跟你说的那些神、魔、鬼什么的，肯定是不沾边的，可如果你实在相信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些...”
少年突然眼前一亮。
“什么？”
“万物生死，皆在我一念之间，你觉得，我会是什么？”
杨厌雨倒是没有瞎吹，除去那个他假想的未知强敌外，一切确实都如他所说的一样。
“你是...神吗？”
“不，刚才我就说过了，跟那些不沾边，非要说的话，我觉得，我应该是...坏人！”
少年突然哈哈大笑，正是因为所谓的坏人好人，寺庙里的众人才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哈哈哈，坏人？好人！可笑至极！”
杨厌雨附和着少年。
“是该笑！”
少年转头面对杨厌雨，含着泪哀求道。
“师傅和师兄们尸骨未寒，大仇未报，心愿未了，我还不能死，我...也想当坏人，你能...帮我吗？”
就在刚才，杨厌雨已经起了恩赐的念头，说这么多，便是想征求下少年的意见。
至于原因，没有，随心而行罢了。
“确定吗，那可是会万劫不复的！”
少年表情言语皆坚定不移。
“如此悔恨的死去，我才会真的万劫不复！”
既然如此，那也不多废话了，再来一句废话。
“此后，你的灵魂，你的肉体，将不再完全属于你自己，如此，你也愿意吗？”
杨厌雨的话，就跟魔鬼与人做交易时所说的话一模一样，少年虽是出家人，但也经常看电视，看过不少的类似的桥段，却也没有抗拒。
“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从没有完全属于过自己，如今，不过是再来一次罢了，我有何惧，开始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杨厌雨不再废话，用大拇指指甲划开无名指，将手伸到少年额头上。
少年没有闪躲，也没有闭眼，反而死死盯着杨厌雨那渗血的无名指。
“来吧！”
血液滴落，不偏不倚，滴在少年额头上。
血液与皮肤接触的一瞬间，恩赐蔓延，少年身上的伤势极速恢复，仅仅过去几秒，身体便恢复如初，什么伤口疼痛，一扫而空。
少年满是惊讶感激之色，跪的方向从倒地佛像变成了杨厌雨。
“恩人，受我一拜，等帮师傅和师兄们报完大仇，我这条命，再随你处置”
救眼前的少年，杨厌雨并无所图。
“起来吧，我不喜欢有人跪在我面前跟我说话，也不需要你把命给我，以后要做什么，你自己决定便是，现在，先试试这股力量吧，它会帮助你完成心中所想”
“嗯！”
少年微微闭眼，再次睁眼，光芒闪过，盔甲浮现，颜色是与普通佛像一样的灰色。
其盔甲形状也与他人大为不同，竟有三面六手。
左右一面，中间一面，面面皆凶神恶煞。
左右各三手，手手皆结实健壮，大有一种阿修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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