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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 王上要封禅


扶苏觉得这群臣子真是不会来事。

  这种时候你发什么呆?还不赶紧跟着一起称赞王上?

  扶苏当即给了李斯一个眼神。

  寻常时候李斯是最懂逢迎媚上的,现在倒是安静了。怎么(),觉得自己右相之位坐稳了是吧?

  李斯果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也顾不得多思考什么,连忙上前一步跟着赞道:

  “王上仁德!”

  有了相国带头,别的臣子哪怕没反应过来,也知道应该学起来了。于是纷纷拱手,齐声称赞起秦王来。

  秦王政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太子当着他的面跟臣子眉来眼去,有些哭笑不得。

  他一向被人骂暴君,还是头一回有人用仁德来夸他,还挺新奇的。

  眼见臣子还准备再绞尽脑汁想些别的词继续吹捧自己,秦王政抬手制止了。差多就可以了,再吹他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众臣只好各归各位,收敛心神继续谈正事。

  只是这么一收敛,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他们刚刚不还在阻拦王上南巡去百越吗?怎么突然开始夸赞起王上了?

  现在夸都夸了,再反[kou]说王上还是不要去为妙,岂不是自打脸!王上也会觉得他们阿谀奉承,为人不实在。

  可是该阻拦的还是得阻拦。

  李斯硬着头皮开[kou]:

  “王上愿意亲自去与百越和谈自然是好的,只不过如此恐怕会助长百越的气焰。不如先派臣子前去,如此这般也能展现我大秦的诚意。”

  秦王政反问:

  “使者缭不是正在百越?”

  使者缭在替秦王游说六国并奉以重金收买六国贵族之后,便被调遣去继续游说百越了。东越地区是赵佗在经营,南越便是缭在其中周旋。

  作为秦王特派的使者,缭的分量已经够重了。再派别的臣子过去,对百越来说也没什么区别,不如秦王亲去。

  李斯只好退一步:

  “那……不如让太子殿下前去?”

  大秦储君地位尊崇,这个诚意足够了吧?

  秦王政沉默不语。

  他在心里思索李斯这家伙怎么回事,作为太子党他不和太子站在一边,还把太子往那么危险的地方推。

  倘若秦王出巡,一切规制自然按照最高的来,尤其是守卫力量不会轻忽。但是单单派遣太子前去,先不说一路颠簸太子是否会承受不住,光是守卫方面秦王就不太放心。

  李斯觉得这都不是问题,王上这么疼爱太子,给太子以秦王规格出行即可。

  秦王政还是摇头:

  “寡人是去震慑宵小的,太子如今威慑力还不足。”

  让他把危险的事情只推给爱子一人去做,秦王政是怎么都不可能同意的。

  李斯这下算是看出来了,巡游一事根本没得商量。太子也在瞪他,约莫是不满他以百官之首的身份唱反调。

  但

  ()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虽然李斯被迫上了太子的贼船,可他自认为自己还是忠心于王上的。王上要以身涉险,而且还要自降身份去涉险,哪怕反对之人下一刻就要被拖下去斩首,他也必须站出来阻拦。

  其他臣子见李斯反对都没用,就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白搭。这个时候除非太子愿意劝说王上,不然别的什么人都不可能让王上改变主意。

  然而太子却是第一个站出来赞同的人。

  众臣有些拿不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太子党的李斯在和太子唱反调,这也太奇怪了。太子自己看起来好像是支持的,却又纵容李斯不断反对,难道两人决裂了?

  还是说太子的支持是被迫的,他不好明面上和父亲作对,所以私底下授意李斯想办法阻止?

  看着不像啊。

  秦王政也不管这些臣子都在琢磨什么,直接开始点这次的随行人员。

  哪怕是出门在外也要处理朝政,所以要提前做好准备。大部分臣子留在咸阳维持国都和朝廷的运转,他身边带几个重臣即可。

  太子是肯定要带上的,他之前答应过太子,以后出巡只带他一人、不带弟妹们。蒙毅也要带上,很多事情都需要蒙毅出面处理。

  两个相国……

  秦王政扫过李斯和冯去疾,最终还是点了李斯随行。百越新律是李斯主持编撰的,他对百越尚算了解,过去之后也能和百越首领聊一聊这方面的事情。

  “冯去疾留下,辅助太孙监国。”

  冯去疾立刻应是。

  臣子们有些诧异:

  “王上不留太子监国吗?”

  有太子的情况下,为何要留太孙监国?太孙如今才刚刚开始接触朝政,其实根本做不了什么,远不如太子能干。

  倘若将太子留下,那么咸阳就必然能够安安稳稳等到王上回都。不仅所有事情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王上出门在外也更放心一些,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务会少很多。

  秦王政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面对爱子期盼的目光,他说不出把人留在都城自己出去的话。

  扶苏以前就抱怨过父亲巡游都不带他,回回将他一人关在咸阳干活,秦王政对此有些心虚。

  上一世或许是因为局势不妙,所以他也没有办法,为了大秦只能委屈心爱的太子。而且倘若刺客四起的话,将体弱的太子带出去,也容易出现意外。

  这一世朝堂稳固,各地的隐患也远不如曾经那么多。已经许久不见刺客的身影了,太子身子骨也尚算健康,应当无碍。

  秦王政便只道:

  “数年前寡人亲赴邯郸之时,朝中也没有太子监国。数年过去,难道众卿还不如当初能干?”

  这就是玩赖了。

  当时秦国只吞并了一个韩国,现在的秦国已经吞并了全部的六国,国土完全不可同[ri]而语。国土大了、人多了,要处理的事务数量何止翻了几倍,哪能这么类比。

  可是王上非要这么说,臣子又不好直言他是在无理取闹。再说下去,万一被王上质疑能力可如何是好。

  所以也只能乖巧地承诺一定替王上看好家,绝不让王上出门在外还为此担忧。

  一场朝会下来,群臣都不太高兴。

  既没能阻止王上巡游,也没能拦下太子随行。看了一圈,发现刚开始激烈阻止的李斯甚至都在随行名单里,就很离谱。

  大家忍不住多看了李斯两眼。

  这老小子不会是做戏假装阻拦的吧?他可是太子的人,真的会公然与太子意见不合吗?

  如果说李斯是装的,那就是太子预料到了有人会阻拦,所以干脆派遣李斯去当这个阻拦的人。他是相国,他站出来了其他人自然就会安静等待,先听相国说。

  这样一来,相国一旦阻拦失败,臣子阵营基本就宣告放弃了。其他人再想接力也不容易,毕竟他们不如相国有话语权,相国都不行他们更不行。

  李斯被他们盯的发毛:

  “诸位为何如此看我?()”

  隗状三两步走上前拉住他:

  你老实说,是不是和太子殿下串通好的??()”

  李斯:???

  李斯设想过众人可能会怀疑他和太子闹掰了,但看大家现在的样子,好像完全不是这么个想法。

  隗状的询问他根本没听懂意思,什么串通?

  隗状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别装了,我已经看透你了。你这人一向喜欢奉承王上,我还道今[ri]你出言阻拦是改了[xing]子呢,没成想都是演戏。”

  李斯:……

  李斯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他怎么就一向喜欢奉承王上了?他也是劝阻过王上的人好不好?当初的《谏逐客书》你们都忘了吗?!

  同僚:那个不算,王上那次本来也不是真的要驱逐六国门客,就是做戏安抚宗室贵族的。

  李斯和他们说不通,拂袖而去。

  回去之后他同夫人抱怨,说同僚都恶意揣测他。定然是眼红他当上了相国,所以刻意诋毁。

  没关系,他李斯行的端做得正,不怕别人的诋毁。这次百越之行若能顺利将他的新律推销出去,叫百越首领都欣然接受,他当居首功,以后就再无人能动摇他的相位了。

  李夫人听得[yu]言又止。

  你在朝堂上还言辞坚定地请王上不要去南巡呢,现在就开始盘算着怎么利用南巡巩固地位了。别说你的同僚,连她这个枕边人都要怀疑你李斯是不是在假装阻拦。

  面对夫人狐疑的眼神。

  李斯:……我识时务不行吗?

  王上都做好了决定,改是不可能再改的了。聪明人不就应该化被动为主动,好好抓住机会么!

  李夫人说不过他,干脆换了个话题:

  “王上这次要带太子随行,不知其余公子可会同去?咱们女儿才嫁于二公子,若是二公子同行,那女儿……”

  ()  王上巡游是去做正事的,不知会不会携带姬妾一起。太子肯定是不会带姬妾的,他如今就没有姬妾在后院里。

  如果王上也不带的话,那其余公子得到随行的机会,怕是同样不好携带家眷,以免显得自己太重女[se]。

  可是小夫妻两个才成婚不到半年,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巡游一趟不知要花费多少时[ri],长期不相见总归不好。

  还有一重隐忧李夫人没说。

  即便王上不带姬妾出行,去了外头,地方上的官吏难道还不会准备美妾献给王上?随行的公子大约也不能幸免。

  女儿不跟去,女婿却在外面纳妾。人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怕妾侍先有了庶子,[ri]后女儿[ri]子难过。

  李斯到底是个男人,哪里会去考虑这些后宅之事。

  他不甚在意地说:

  “其余公子是否随行,我倒是不知晓。王上没说,回头我去问问太子殿下吧。”

  见夫人还是一脸担忧,又宽慰道:

  “你放心,倘若二公子当真随行,也不一定就会带上女儿。我知你舍不得女儿离开太远,到时候去求一求太子,也能将女儿留下。”

  说着他还感慨:

  “外出确实辛苦,而且外面也不太平。女儿家是该留在安全的国都,还是夫人考虑周到。”

  李夫人:……

  李夫人被李斯气得够呛,抬起手边的小扇就砸了过去。

  活该你李斯被同僚冤枉,就你这聪明没用到正确地方的架势,被误解不冤。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啊???

  丈夫是指望不上了,李夫人只好自己去公子高的宅邸求见女儿。希望女儿自己通透一些,别跟她爹似的糊涂。

  李斯被砸得莫名其妙,但是夫人已经把他赶出门了,他也不好拉着个老脸去道歉求原谅,只能一头雾水地离开。

  路上碰见回府的小儿子,把人叫住问他今[ri]当值如何。

  他的长子李由已经被派遣去了地方上做郡守,二子也成家立业单独在外置了宅子居住。如今还和他们夫妻住在一起的嫡子,只有之前跟过一段时间蒙毅的三子了。

  几个嫡出女儿倒是都已经出嫁,除却小女儿嫁了二公子外,旁的女儿嫁的是宗室。

  剩下庶出的暂且不提。

  李家三郎并不喜欢被父亲拉着问工作的事情,所以他看了一眼亲爹脸上的印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问道:

  “父亲你脸上这个是怎么回事?又被我娘收拾了?”

  李斯一噎:

  “你问这个干什么?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管那么多。”

  李家三郎笑嘻嘻:

  “我问你这个你不高兴,你问我做官的事情我就高兴了?我们彼此彼此。”

  李斯:……臭小子!

  不等李斯揍人,三郎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眼看是去了他娘的院子,李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追过去,不然更丢人。

  虽然搞不懂夫人的心思,但李斯还是信守承诺,找机会问了扶苏巡游时二公子去不去。()

  扶苏正在修剪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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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之前看妹妹摆弄这个,觉得还挺好看的。于是也亲自去挑了些花来[cha]瓶,打算弄好了放在父亲案上。

  殿中一向有侍者准备新鲜的[cha]花装点室内,但侍者做的哪里比得上他亲自做的有心意呢。讨父亲开心的事情,扶苏做起来总是不嫌麻烦的。

  李斯感觉自己每次来见太子,太子好像都在不务正业。只有零星几次是在认真批阅奏折,大部分时候哪怕王上在场,太子也敢公然偷懒。

  聪明如李斯当然是没有说出[kou],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发现。

  他直接问起巡游之事。

  扶苏可比李斯懂情趣多了,听罢直接说道:

  “高弟自然是不去的,他们夫妻两个才成婚不久,哪里舍得分开?”

  李斯顿时被点醒,终于知道昨[ri]夫人为何生气了。

  夫人本就在忧心小夫妻被迫分开的事,他倒好,还主动提出可以帮忙把女儿留下。难怪夫人要揍人,这么简单的原因他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只能说男人的视角和女人还是不同的。

  扶苏放下铜剪,觉得铜的不太好用。铜容易被磨平,剪起来就没那么锋利了。

  他吩咐侍者:

  “让人打个铁的剪子过来。”

  转头见李斯还在,便问道:

  “李相公这是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李斯回过神:

  “二公子不去,那其余公子呢?”

  问完就觉得自己好像不该问这个,其他公子去不去有什么要紧的,又不关他的事。

  他就是随[kou]找个话题,毕竟跑来一趟只为了问个二公子,弄得好像他很闲一样。太子殿下最爱给人加工作量,看他闲着肯定不会放过他。

  扶苏听他问这个,当即有了想法。

  他对李斯说道:

  “这次父亲只带我一人出行,不过其余弟妹肯定会不满的。既然你问了,那这件事就[jiao]给你处理吧,不要让他们来烦我。”

  李斯:啊?!

  李斯后悔了,他不该来这一趟的。太子果然给他找事做了,找的还是这么难办的事情。

  他一个外臣怎么说服公子公主们啊,这哪里是他能解决的事。

  扶苏却微笑着提起那天李斯跟他别苗头的事情。

  “李相公真是厉害了,当上了相国,以后恐怕不再需要本殿下帮忙了吧?”

  所以才敢再朝会上和他对着干。

  李斯顿时出了一头冷汗。

  他怎么忘了,自己之前才落了太子的面子,现在还敢来找太子解惑。太子这两年没怎么折腾朝臣,他们似乎已经忘了太子有多难缠了。

  扶苏温柔地问道:

  “李相公现在还有什么异议吗?”

  李斯立刻告辞:

  “此事斯必定为殿

  ()  下办好,殿下放心就是!”

  事情办好了,之前朝会上的旧账就算是翻过去了。如果没办好,他李斯还得接着被针对。

  等李斯走了,扶苏才让人拿上花瓶跟他回了父亲身边。

  秦王政多看了两眼:

  “这是你自己弄的花?”

  扶苏问道:

  “父亲觉得好看吗?”

  秦王便夸了两句。

  擅长绘画的人审美自然是合格的,[cha]花时下意识就进行了构图调整。所以一眼看过去,好像看到了一副画一样,比侍者侍弄的还要更美一些。

  秦王又问起李斯来,他听人说李斯进宫了。没来拜见他,显然就是去拜见太子了。

  “你可曾欺负他了?”

  太子有多记仇他是知道的,李斯那天和太子唱反调,他就知道李斯肯定要倒霉。

  扶苏轻哼一声:

  “只是让他去应付弟妹们而已,算不得欺负人。”

  秦王政想到他那群难缠的儿女,心里为李斯同情了一秒钟。

  不过同情之余更多的还是松[kou]气,总算不用他亲自去向儿女们解释为什么只带太子不带他们了。

  虽然当真问起来也有说辞,诸如“这次是去办正事的,又不是去玩的”。但秦王政心里很清楚,就算是去办正事,也不影响他们顺路玩一玩。

  归根到底还是他先答应了太子出门旅游不带弟妹,他理亏。

  扶苏作为既得利益者,也不好站出去安抚弟妹。别是人没安抚好,先因为过于得意引起了众怒。

  让李斯去就很合适。

  李斯是外臣,他开[kou]就显得巡游确实是个严肃的政治活动,与游玩无关。

  秦王政当即吩咐侍者:

  “这几[ri]寡人忙得很,就不要放公子公主们进章台宫了。”

  扶苏笑了一声:

  “父亲,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秦王政瞥他。

  自己这都是为了谁?小没良心的。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见不到父亲,弟妹们确实消停不少。

  李斯的解释勉强安抚住了一部分公子和公主,剩下不信这个说辞的,心里也清楚这次是大兄出力了。大兄不乐意带他们这群拖油瓶一起出门,他们说什么都没用。

  大兄比父亲还不好说话。

  这次的哑巴亏他们先咽下,等[ri]后总有机会报复回去的。父亲不一定只出门这一次,等下回,下回他们一定要率先说服父亲带他们不带大兄,哼。

  扶苏:晚了,我已经提前预定了每次巡游,都只带我一个。

  弟妹们实在是来得太迟了,主要是他们根本没想过父亲还会离开咸阳去巡游天下。偏偏扶苏有上辈子的记忆占尽先机,任凭他们再怎么神机妙算也无济于事。

  比起叔叔和姑姑们,桥松觉得他才是最惨的那个。

  桥松小小年纪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未来几十年的遭遇——每次祖父巡游肯定

  都要把父亲带上,王上和太子都不在咸阳,太孙就必然要留在咸阳。()

  其余长辈想尽办法还能说服祖父带他们一起,他桥松就别指望了。他和他爹只能出门一个,他得把他爹留下自己才出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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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是趁早放弃吧。

  巡游的事情定下之后,并不代表立刻就能出行。朝中要先为此事做足准备,再挑个合适的[ri]子启程。

  真算起来感觉一年四季似乎都不适合出门旅游,[chun]秋有耕收大事,夏季炎热、冬季冰寒。

  秦王与太子研究了一下路线,又招来太卜进行卜筮。最后决定于冬[ri]出行,沿大江乘船南下。

  大江就是长江。

  不过长江上游不经过关中,而是走的巴蜀。巴蜀不需要巡游,所以前半段路程还是得坐马车走陆路。

  父子二人身着宽松的常服坐在寝殿的书案前,对着一张摊开的舆图仔细斟酌。侍者都被屏退了,远远侍立在外殿,免得打扰二位君上。

  秦王政用笔在印刷出来的图上勾勒:

  “从咸阳出关,先去南阳郡。往南再去南郡,由此换乘船只,顺流而下。长沙郡不必去,直接往九江郡走。”

  长沙郡如今相对封闭,算是半个监牢,关押着楚人里头不怎么服管教的那一批。秦王政没有过去涉险的意思,进入其中很容易遭遇刺杀。

  反正绕着长沙郡走半圈也能威慑里面的楚人,叫他们不敢随意造次。而且九江郡位于东越和南越的[jiao]界地带,可以一次[xing]接待更多的百越首领,确实比长沙郡方便。

  扶苏指了指九江北方的齐地:

  “既然都到这里了,不如再去齐地逛一圈?”

  齐国是最后收复的,对于大秦的归属感只怕也很低。来都来了,那就顺便震慑一下齐人。

  左右回程也是往西折返,走齐地顶多算是多绕一点路。都已经出来那么远了,再远一些也没什么妨碍。

  秦王政看透了儿子的小心思:

  “等到了齐地,正好往北一点就是燕地。燕人同样不太服管教,顺便再去逛逛燕地是吧?”

  扶苏移开视线:

  “这样似乎确实绕得太远了一些,朝臣会有意见的。”

  秦王政:你也知道朝臣会有意见?

  他无奈地劝说爱子:

  “又不是只出去一次,不用把想玩的地方一次[xing]全部逛完。还是以正事为主,想去其他地界,以后再去。”

  扶苏小声为自己辩解:

  “但是齐地和燕地本来就不安分。”

  秦王点头:

  “天底下多的是不安分的地方,哪能一回就走完?”

  想了想,他退了一步:

  “齐地可以去,回程时从大河逆流而上返回。顺便能够路过三晋,算是一次走过五国了。”

  大河也就是黄河。

  至于北境,那里就算了,这次先不去。燕地东至辽东,往那边逛实在太远

  ()  ,朝臣听说了怕是要撞柱子。

  况且如今还未与匈奴大规模开战,现在就往北境去有些早了。可以等打退匈奴之后再去,还能顺便和匈奴谈一谈划分[cao]场的事情。

  燕人在燕侯等领头人的以身作则之下,其实已经安分很多了,没必要急着现在就去威慑。

  扶苏只好点头同意。

  他看着父亲在舆图上很快画好了行进路线,忽然发现有些眼[shu]。这不就是上一世父亲第二次巡游时的路线图吗?

  第二次巡游和最后一次巡游的路线重合度还是很高的,就是从楚地出来之后再去百越的会稽郡绕一圈,然后入齐地。之后不走中原,改往北境走,去雁门、云中等地。

  第五次巡游原本预计的是要去辽东一代逛逛,没成想路过赵地就驾崩了。

  扶苏反复确认父亲这次画的路线图里不经过沙丘,这才松了[kou]气。

  秦王政见爱子神态有异,担忧地问道:

  “怎么了?”

  扶苏摇了摇头,不想说这件事。他趴在父亲肩膀上指了指舆图,说这条路以前走过一回。

  不过当时其实是从咸阳先顺大河而下,直奔齐地的。从齐地出来,这才绕路去了楚地。

  这次他们反向出发,从楚地往齐地走。

  秦王政便问:

  “先去齐地吗?为何?”

  听太子说那是第二次巡游的事情了,第一次是往陇西走,去威慑西戎的。但这一世西戎因为通商的关系轻易不会得罪秦国,没有必要特意走这一趟。

  秦王政便揣度,第一次震慑西戎还算合理。但第二次却先震慑齐地,回程时再去楚地,显得有些本末倒置了。

  去齐地一定有别的缘故。

  扶苏原还想悄悄准备,届时再给父亲一个惊喜。可转念一想这么大的动作怕是瞒不了人,倒不如现在就直接说了,叫父亲提前高兴一下。

  于是扶苏点了点舆图上泰山的位置:

  “那次先去泰山封禅了。”

  秦王政微微一愣,眼睛顿时就亮了。

  泰山封禅啊,确实是个好主意。

  扶苏见父亲高兴,情绪也松快起来:

  “我们这回先去楚地解决百越的事情,倘若百越顺利,天下便算是成功一统了。到时正好路过齐地,可以进行封禅,父亲以为如何?”

  秦王政龙颜大悦:

  “善!”

  如今各地的驰道还在修建,没有彻底完工,所以这次的巡游肯定不会特别舒服。走陆路马车颠簸,能走水路的地方就尽量换船只了。

  虽说坐船也会出现晕船一类的情况,两相比较下来,肯定坐船舒适度更高。

  后半段顺着黄河回程的大船有现成的,不用[lang]费人力物力新造。沿河的秦赵魏齐等国都造过大船,有些还很簇新,重新刷漆装扮一番就能用了。

  倒是长江流域,楚国的船不一定好用,可能需要现造一批。好在齐国归顺之后,造船的厉害工匠

  是不缺的,可以赶在冬季来临前造好。

  齐人还有造海船的经验,秦王政没有忘记扶苏同他说过,海外有个叫扶桑的岛屿上有规模庞大的银矿。

  远在海外确实是距离遥远了些,不着急现在就去攻占。反正只是个小岛,岛上还没有形成什么大国,随时都可以过去占领。

  现在先让齐人研究能够在海上出行的大船,这样也不耽误功夫。

  次[ri]秦王政便把这个路线图发下去了,线路肯定不好瞒着重臣。不过也不能告诉太多人,免得有人提前埋伏。

  臣子们一看说好的只去楚地南巡,结果最后还要绕去齐地和三晋,顿时不干了。

  “王上,您这……”

  秦王政制止了他们的话语:

  “朕预备在安定百越之后,于泰山进行封禅。”

  所有人的话一下子堵在嗓子眼。

  总不能叫王上不去封禅吧?那他们就是嫌命长了。

  而且泰山封禅一出,原本团结一致的臣子们瞬间就四分五裂了。因为聪明人都想到了一件事——这可是泰山封禅,谁不想亲自去见证一番?!

  但是王上之前只钦点了一小部分臣子随行,其他人都留守咸阳。

  可恶!此等盛事居然叫李斯那些老贼占了!凭什么李斯可以去,他们不行?!

  隗状立刻就改[kou]了:

  “王上,臣也想随行。臣不过是区区太仆,不必时刻留在咸阳。养马之事底下人就能做好,无需臣亲自盯着。”

  其他人:?

  你动作倒是快啊!

  启也立刻跟着附和:

  “此言有理。实不相瞒,臣这典客也没什么要紧的。典丞张良十分能干,有他在咸阳即可。”

  太仆一个管马的都能跑,他一个搞外[jiao]接见诸戎首领的自然也能跑。现在又没什么外[jiao]大事,他留在咸阳没必要。

  史官:……

  史官敬佩地看了一眼王上。

  王上只是丢出一个泰山封禅,立刻就把局势扭转了,他着实佩服。原本他还在担忧王上该怎么说服臣子们同意这个新路线,现在想来自己真是杞人忧天。

  扶苏在旁边看得直乐,要不是秦王用身躯挡着,臣子们就要看见太子笑话他们了。

  好在沉浸在争宠中的臣子根本没功夫去观察这些异常,一心一意只想踩着其他同僚抢到随行的名额。

  秦王政原还没有想起可以用这招,误打误撞倒是省了[kou]舌功夫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偷笑的太子,疑惑太子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扶苏对父亲做[kou]型,表示这件事上辈子就发生过一次。

  父亲没料到是正常的,上辈子他们父子俩是一起惊讶的。作为君上,他们很难一开始就共情臣子,不知道对于臣子来说能够亲眼见证君上的大事是一种荣幸。

  秦王政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试探着说道:

  “诸位爱卿之前说的也有道理,寡

  人不该绕路去齐地的。”

  方才还一致阻拦的臣子立刻反[kou]:

  “不!是臣等狭隘了!王上请一定要去泰山封禅!”

  顺便带上臣一起去!

  秦王政满意地颔首:

  “既然众爱卿都对行程没有异议(),那便这么安排了。

  说着他便准备散朝回宫。

  群臣连忙阻拦?()_[((),王上还没有说带不带他们一起呢。

  秦王政却道:

  “此事事关重大,[ri]后再议。”

  现在还是夏[ri],出行是冬天的事情。着什么急呢,先让臣子们内斗一阵。

  之前他们联合起来跟他唱反调,现在轮到他看戏了。当然得多看两天,等到秋季再决定人选也不迟。

  扶苏回到章台宫的时候还在乐:

  “父亲太坏了,故意看他们互掐。”

  为了能随行,接下来的半年他们估计都没办法消停下去。

  谁也不知道秦王准备按什么标准选人,所以他们就得努力表现自己。先把本职工作做好,但是也不能做得太好,免得王上觉得他们更适合留在咸阳。

  最好的办法就是培养副手,让副手显得能干一些。如此一来自己的部门既有了独当一面的副手,又有了足够的业绩,能让王上看见他们这些长官的功劳。

  只是这招不是谁都能干的,一个搞不好自己要被副手顶替。像隗状和启这样坐等致仕的还好说,他们不在乎早点退休还是晚点退休,正值壮年的臣子就得掂量一下了。

  另外就是要踩竞争对手。

  比如冯去疾,今天看李斯的眼神就不太友善。因为两个相国肯定要留下一个,李斯被点名随行了,冯去疾就去不了。

  偏偏李斯搞了个和百越有关的新律,他又不能不去。所以冯去疾只能想尽办法说服王上,比如前半段带李斯,后半段去齐地的时候换他顶上。

  李斯:呵,你在做什么梦呢?

  不过秦王光顾着看戏高兴了,忽略了一件事,他的儿女们也想凑泰山封禅的热闹。

  还没看两天戏,先被爱女堵住了。

  父亲不让他们去章台宫[sao]扰自己,他们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像[yin]嫚这种能参加朝会的,就可以直接在下朝的时候堵人。

  秦王政看见爱女控诉的眼神,脚步微微一顿。

  他丝滑地转变方向:

  “寡人先不回章台宫了,去其他地方逛逛。扶苏,你妹妹有事寻你,你去同她说说话吧。”

  秦王就这么把儿子扔了出去。

  扶苏乖乖巧巧地应下,也没有在这个时候作妖拉着父亲不让走。见[yin]嫚想追过去,还替父亲拦了拦。

  [yin]嫚气呼呼地看向大兄,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不稳重了。难得露出小女儿情态,瞪着大兄等一个答复。

  扶苏却是不会因此就心虚的。

  他明知故问:

  “阳滋这是怎么了?”

  [yin]嫚冷哼:

  ()  “大兄你这样就不厚道了。”

  之前只是巡游,不带他们她也就认了。可是父亲居然准备在巡游的途中封禅,这么大的事情大兄竟然也瞒着她!

  扶苏找借[kou]:

  “泰山很高的,爬上去太累了。封禅也没什么好看的,去不去都一样。”

  [yin]嫚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那大兄别去了吧,大兄身体不好,更不能爬山。”

  扶苏当即反[kou]:

  “我有侍者抬轿撵,不用自己走。”

  [yin]嫚:……

  听听这是人话吗?别人都要自己爬,他就能坐轿撵上去。

  [yin]嫚深吸一[kou]气:

  “我为什么不能坐轿撵?”

  扶苏狡辩道:

  “可能因为你不是太子吧,不能和父亲同乘。”

  [yin]嫚:可恶,她忍不了了!

  [yin]嫚气得踩了大兄一脚:

  “都是强词夺理!你就是小气鬼!”

  扶苏嘶了一声,后退两步。这回真的把妹妹惹急了,下脚一点都不留情。

  他只好不再逗小姑娘: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大兄向你道歉。巡游确实不能带你一起,楚地不安全,士兵护卫我和父亲已经很吃力了,怕你们跟过去会有危险。”

  [yin]嫚不想听这个,她冷着脸扭头就要去追父亲。

  扶苏拉住她:

  “没说不让你参加封禅,你凑过来,我小声和你说。”

  父亲要逗臣子呢,他不好大声将计划公之于众。于是等妹妹附耳过来后,他才轻声说了几句。

  满朝文武都全程随行肯定是不现实的,但只是参加一个封禅的话,大部分臣子还是可以在场见证的。

  只要在封禅之前从咸阳赶来,封禅结束再赶回去就行,想必他们也不会计较来回赶路太过辛苦。

  [yin]嫚听完总算消停了:

  “所以我和弟妹们也要后头赶过去吗?”

  扶苏点头,想了想又道:

  “齐地风景不错,你若想留下来多逛一逛,也不是不行。”

  弟妹们的职位都不算特别重要,短期内不在咸阳也不要紧。反正回程就一个来月的事情,让他们跟着车架一起回去也行。

  扶苏都霸占父亲那么久了,偶尔也该大方一回允许他们随行。

  [yin]嫚这才高兴起来:

  “你早说嘛,非要惹我生气!”

  小姑娘提着裙摆跑开了,去找小姐妹分享这个好消息。

  侍者扶住太子:

  “殿下的脚可还好?”

  扶苏摇了摇头:

  “我没事,先回章台宫吧。”

  被踩一脚只是当时疼了一下,还不至于受伤。不过这不妨碍他回去找父亲装可怜,毕竟是父亲把他单独丢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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