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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6 章 不忘初心


由于南越三家和东越闽越互相扯后腿,李斯与百越的商谈局势一片大好。

  原本闽越王还想待价而沽,觉得他们闽越地处偏远,秦人难以治理,肯定要退让许多。结果连远在越南的骆越都乖觉了,搞得他里外不是人。

  为了挣个表现,南越三家就之前一些还没谈妥的小细节做了让步。

  本来就是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除了琐碎之外对秦国来说答应起来没什么难度。之前不答应,是因为还要看看东越和闽越的态度再做定夺,现在南越自己退让了,那再好不过。

  一次[xing]给太多让利也不好,有些东西就得一点点慢慢给出去。一直吊着胃[kou],他们才能一直安分守己,给大秦足够的时间彻底收服边境。

  闽越王听说南越三家居然主动退让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这边正谈判呢,你在背后背刺。大家都是百越人,往上数同一个祖宗的,不怕去了黄泉地府先祖勾践会怪罪吗?

  面对找上门来理论的闽越王,南越三家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了。

  那什么,虽然他们都认勾践为先祖。但谁都知道,当初越国公子们四散入百越,都是八十年前的事情了。

  八十年,足够换好几代人了。大家的亲戚关系已经这么浅薄,就不要再强行扯什么祖宗了吧?

  闽越王:……

  说起来,越国公子和他们的后人能花八十年就在百越各地四处开花混成王族,确实是有一番本事的。

  扶苏很好奇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越公子掌控百越的方式,秦国也能学一学。现在百越人把他们当自己人,以后就是百越人把秦人当自己人。

  百越实际上是上古时期遗留在东南沿海的古部落,有学者认为可以追溯到夏朝以前。当年有一支百越部落朝北迁徙,最终建立了夏。

  所以别看它们的称呼是带“越”字的,实际上一开始和越国关系不大。偏偏越国公子去了百越如鱼得水,就很神奇。

  不过考虑到原始部落对更高级文明的崇拜,说不准越公子是带着先进技术过去,然后混了个什么神使的身份。仗着百越人淳朴可劲忽悠,最后把控住了部落首领之位。

  靠着百越互相竞争,预计停留的半个月还差两三[ri]的时候,最终的商议条件就已经定好了。

  秦王政正式接见了这些首领,双方就协议达成共识。之后大秦会按照约定陆续派遣军队、官吏和工匠等前往百越驻扎,争取早[ri]协助百越摆脱蛮荒迈入文明。

  事情谈完,百越首领就可以各回各家了。只是听闻大秦君主还要去泰山祭天,首领们便请求随行。

  关于天地的祭祀在华夏各地都十分流行,虽然百越祭祀得更多的是炎帝和祝融,但不代表他们不敬畏上天。

  去泰山祭天是他们没见过的,自然不肯落下。

  他们肯去也是件好事,随行的都是大秦臣子,他们去了自然也要以臣礼行事。本次封禅一是向上天禀告天下一统的伟业,

  一就是禀明百越终于归附中原的喜事,百越首领也自该在场。

  船队重新启程,这次继续顺长江而下。

  队伍预备一直往东抵达江都,也就是后世扬州的江都县。这里有一条人造运河,名叫邗沟,是联通长江与淮河的。

  邗沟为当年吴王夫差所造,用于运粮,以便其争霸中原。起点在长江接近入海[kou]处的位置,终点则在淮安。

  这条人造运河,如今的名字叫“江南运河”。不过它只是江南运河的其中一段,还有一段自此地往南绕过太湖凿向钱塘(今杭州),联通钱塘江,也是出自吴王夫差和其父阖闾之手。

  扶苏最近突然对水道感兴趣起来。

  他拿着全国的水道舆图琢磨了许久,终于在地图上画好了运河路线,递给父亲看。

  “大江往北联通淮水和往南联通钱塘江的运河,夫差已经替我们开凿好了。如此一来大江下游的大型河网彻底连成一片,只要妥善维护,就能一直使用。”

  夫差为了运粮,运河凿得还挺宽阔的。目前够用了,以后要是觉得不够用,再扩建一番即可,耗费远不如无中生有那么多。

  “而淮水往北联通大河的运河,也有现成的,是昔年魏惠王下令开凿。”

  鸿沟的北端在洛阳往东的位置,距离洛阳很近。顺黄河继续往东一段,就是大名鼎鼎的朝歌。

  至于鸿沟的南端,倒不是直接联通淮河的。它是联通淮河的支流颖水,过颖水可入淮河。

  鸿沟在中间弯折了一段,绕路经过魏都大梁。魏惠王修它就有一部分原因是要借两河之水灌溉都城附近的农田,所以作为运河的话,鸿沟显然不是特别合适,它要绕路。

  尤其是如果想直接从长江过淮河去黄河,走鸿沟需要在淮河这里往西折返一段,很费事。

  这个时候,就有君王想着,我为什么不直接从江南运河的北端广陵往北修,联通黄河呢?这样就不用绕路了,两点之间线段最短嘛。

  好想法。

  扶苏一指图上某处:

  “鸿沟河水原是从这处走的,王贲引水灌大梁之后,河水改道,走了另一处。”

  之后水就从东边另一处往南流,从粱沟过,形成蒗[dang]渠。这条水路在后世被称为汴水,以前其实是没有的。

  东汉时期汉明帝下令修建汴渠,就是疏通汴水和鸿沟北端的那一小段。最后形成的运河水路相对笔直,非常省事。

  这一段汴渠,在晋朝时期渐渐堵塞。到了隋朝重新疏通,改名为了通济渠。

  秦王政看着舆图点头:

  “蒗[dang]渠只需经过些许修缮,便能作为运河使用。比之鸿沟原本的路线,确实方便不少。”

  扶苏又往北指了指:

  “过大河后,朝北还有不少河流。”

  黄河以北有漳河、滹沱河、泒水、潞河等相对较大的河流,基本都为海河的水系,地处华北平原。

  三国时期曹[cao]为了北征,足足修过四条运河

  。

  先是白沟联通朝歌以南的黄河水,北至漳河,借一段漳河下游的水路,汇入滹沱河中。

  再自[jiao]汇处修一条平虏渠,往北联通泒水。

  之后走泒水到天津,修泉州渠抵达更北端的潞河。

  最后自此地往东修建新河,深入辽宁的葫芦岛市所在区域,接通濡水。

  前三段运河连起来,基本就是隋朝大运河的永济渠部分了。

  至此,隋朝大运河最重要的四段路线已经凑齐。

  南边是吴王夫差修的江南运河,中间是汉明帝修的汴渠(通济渠),西边是黄河河道,北边是曹[cao]修的三段运河(永济渠)。

  全是捡现成的,疏通疏通,扩张一下河道规模,就成隋炀帝自己的了。完事之后被张冠李戴成了京杭大运河,隔空抢走忽必烈的功劳。

  事实上忽必烈那条京杭运河没走汴水,他觉得太绕了。他需要的是直接贯通南北,而不是往西绕去洛阳长安再往北。

  毕竟元朝和隋朝不一样,隋朝都城在长安,元朝都城在燕京。

  所以他从江南运河的北端淮安直接往北修,取了一条新河道,省去中间的绕路。最后连到了曹[cao]的第一条运河那边,避开了第一条的白沟,继续往北抵达燕京。

  扶苏指了指海河水系的那几条河:

  “若是要走河道往辽东运粮,这几条河必须建造运河打通。”

  走陆路运粮耗费太大了,陆路远不如水路好走,运粮就会花费更多的时间。而且不仅是时间成本的问题,还有这么运粮太耗费人力了。

  之前说过,运粮的时间越长,消耗的粮食越多。毕竟运粮士兵自己也要吃饭,有时候夸张起来十份粮食,运粮兵自己要吃掉九份,顶多一份能送到目的地。

  走船运就不同了。

  船运可以装更多的粮食,比车辆的装载能力强得多。一次来回不仅能因为时间缩短而减少粮食消耗,还能多运许多倍的粮食抵达边疆。

  而且,抢船上的粮食可不如抢陆上的粮食容易。首先敌人得会凫水,然后敌人得有船,最后敌人还要能成功攻上运粮的大船。

  不像陆地上的运粮车,轻轻松松就抢走了。

  秦王政看着扶苏画出的几条运河道路,眉心微蹙。

  航运确实比陆运要好得多,只是要修的河道太多了。这几段不像之前都有人修过,只要在基础上疏通扩建一下即可。

  重点是,大秦现在还没有出征东北的想法。

  扶苏则道:

  “不着急现在就修,先规划好路线。等[ri]后腾出手来,再修也不迟。”

  辽东之外还有一些游牧部落,虽然不足为虑,但也要防备他们突然犯禁。有了往东北走的运河,打起仗来运粮就能事半功倍。

  大秦如今富有四海,要考虑往东南西北各个方向支援的效率。不像以前只有一亩三分地,随便几条路就够用了。

  秦王政眉头舒展:

  “不错,且先

  记着。待驰道修好,便可腾出手来修运河了。”

  之前他们承诺了替南越修灵渠。

  不过因为南越顺利归附大秦了,灵渠就没有那么急迫。上辈子着急修灵渠是为了攻打百越,现在没了这个动力,灵渠可以慢慢修。

  秦王政预备着等驰道修完,再在修灵渠的时候顺便把北边的运河一起修了。

  太子说的对,一次[xing]不要干太多的事。

  现如今长城在修、驰道在修、玄宸宫在修、骊山陵也在修。再加个运河,庶民真的会活不下去造反的。

  所幸目前骊山陵里都是征发来的罪犯,不算在徭役之中,与庶民无关。

  秦王政盘算了一下庶民的承受范围,遗憾如今大秦的男丁还是太少了。

  可这么少的人[kou],想要养活也不容易。

  目前还没有进入战后的人[kou]-爆发期,国内粮食暂且够吃。等人[kou]-爆发后,那就要头疼粮食产量的问题了。

  西域的商队来往西方时已经开始偷偷夹带粮食回来,搜罗新作物的重点也放在了寻找更高产的良种。

  可惜良种难得,西方自己似乎也不怎么吃得饱饭。

  使者缭听闻了王上的烦恼,忽然一拍脑袋。

  “良种吗?其实我隐约听骆越人说过几句。在他们的地界里,好像有一种稻谷挺丰产的。”

  骆越地处越南,湿热的气候让那里物产十分丰富。

  缭原本觉得骆越部落都没正儿八经种过地,采摘收获全看运气。或许是他们没见过大片的稻田,才会看哪处出现野稻田就觉得那种稻子产量大。

  毕竟中原人看产量,是要算每亩收获多少的,有个数值对比。百越不一样,他们看前头有一大片的食物,就觉得这是丰收了。

  如今听闻王上想求良种,缭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提起了此事。

  他也不确定那种稻谷具体亩产是多少,会不会是骆越说错了。而且稻谷不见得能在中原种活,哪怕种活了,亩产可能也会出现削减。

  秦王政却觉得这好歹是一个新思路,先派人去寻找。不试试看怎么知道那稻谷产量如何,万一撞大运了呢?

  于是,很快就有一艘船只离开了船队。跟随骆越使者折返回江陵,去寻找产自越南的占城稻。

  骆越首领这次出行带了好几个部落勇士出来,分一个去带路根本不成问题。他还十分乐呵,不断追问缭,自己那边要是真的有良种,他能不能得到封赏。

  缭:……

  缭心道良种又不是你主动献上的,不然那高低能得个郡守当当。现在功劳在我,你还想摘桃子?

  不过考虑到自己以后也不会待在骆越当郡守,缭就没有泼凉水。

  谁知道王上怎么想的呢,说不准王上就觉得骆越偏远,一开始郡守之位可以留给骆越首领来当。

  缭干脆岔开话题:

  “不知王上要怎么在岭南划分郡县,你们骆越或许能单独置一个郡。”

  骆越首领知道这个:

  “李相国说要给骆越置个象郡(),因为我们那边有很多大象。

  缭:这个名字起的可真省事。

  一看就是太子起的。

  前几天缭还听说太子殿下对大象很感兴趣?(),说是可以弄几头来咸阳赚钱。

  缭听得一头雾水。

  首先,大象和赚钱怎么牵扯上关系了?其次,太子殿下作为大秦储君,天天想着赚钱像话吗?

  缭这是不知道这些年大秦靠着有钱省了多少麻烦,这怎么能怪太子钻进钱眼里呢?要怪只能怪天下人的钱太好赚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尤其前不久太子才发现那些富户这么有钱,这么有钱居然不主动献出来造福大秦,还打算拿着钱背地里搞事,扶苏如何能忍。

  扶苏便试图和骆越首领商量:

  “你借几头象给我们,赚到的钱分你一半。”

  骆越首领摇头:

  “我拿着钱不好花用,可以换成别的东西吗?”

  扶苏:“没问题,你想要什么?”

  首领:“我们细谈。”

  围观了全程的缭:……

  西瓯首领很快也凑了过来,他表示他们那里也是有大象的。广西那里在古时候大象成群,直到明朝小冰河才导致象群南下,最后几乎就见不到了。

  别说广西了,先秦时期连广东和福建也有大象。云南同样很多,但夜郎国所在的西南夷目前还没归顺,暂时指望不上。

  西瓯首领过来之后先谴责了一番骆越首领不厚道,赚钱不带他们。然后很有义气地拉上了南越首领,表示自己比骆越首领更顾念好兄弟。

  骆越首领:?

  踩着我刷好感是吧?等我的良稻种寻来了,我拿着秦王的赏赐羡慕死你们。

  被排挤的闽越王是过了很久才知道岭南三越拿着大象换好处这件事的,他感到了窒息。

  这三家天天抱团有完没完,能不能对同一个老祖宗的远房亲戚友善一点?

  大象他们闽越也有啊!

  不带东越玩也就算了,东越没大象,凭什么连他们闽越都不带?

  但是闽越王又不好意思主动去找扶苏说这件事,他还是很端着身份的。最后辗转找到了使者缭,希望缭能帮忙说一说。

  缭:怎么?我不仅要负责岭南,还要负责你闽南是吧?

  缭干脆把东越也叫上了,问他们要不要拿大象赚钱。东越一脸懵[bi],反问缭大象是什么,他们没见过。

  闽越王这下有优越感了:

  “大象啊,就是一种我们其他百越都有,只有你没有的好东西。”

  东越首领:……滚。

  两家本来就不是同盟,不像岭南三家那么团结。闽越王这么一嘚瑟,友谊的裂痕顿时又加深了许多。

  东越想到岭南三越和闽越好像不太对付,干脆决定打不过就加入。虽然他们东越离得远,但这不代表他们就和岭南没办法结盟

  ()  。

  离得远不正好?说明东越的特产在岭南是见不到的,就像岭南有他们东越没有的大象一样。

  没有人主动通知闽越王,等闽越王高高兴兴从使者缭那里收获来自大秦太子的好消息时,他才知道其他四家都结盟了。

  他们亲亲密密,徒留闽越孤零零。

  闽越王:早知道之前和秦谈判的时候,就不故意坑岭南了。

  当时他气不过岭南主动降低要求和他挣表现,把他衬托得很不好说话。后来就和岭南别上了苗头,故意打擂台。

  确实很解气,就是闹翻后没法收场。

  大秦并不关心百越之间的塑料友谊,缭比较好奇太子到底打算怎么利用大象赚钱。

  那种动物看着确实新奇,或许能卖给贵族换取大量的金钱。可是太子说的是借,那么应该就不会把大象卖出去了。

  扶苏反问缭:

  “你觉得大象可以用来做什么?()”

  缭想了想:

  运货?或者骑乘?⑾()_[(()”

  扶苏微笑着表示,那不就完了?如今庶民能用的无非是驴和骡子。

  大象最多可以运货九吨,骡子只有一吨半。如此庞大的差距,实在叫人眼馋。

  只不过大象对气温的要求比较高,哪怕如今零度线在黄河流域,象群可以活动的区域也比较少。顶多在长江以南待着,再往北就有点困难了。

  巴蜀其实也有大象,不过不是特别多。扶苏预备将大象安置在楚地,这样就能从楚地节省出一部分畜力,去支援北边了。

  正好楚地占地面积极广,需要修筑的驰道虽然没那么多,但道路长度却很可观。有象群帮忙运输重物,庶民就能轻省不少。

  不过扶苏对百越首领不是这么说的。

  他说他要把大象带去给贵族们观赏,贵族会为此付出很多钱,这样就可以给百越多分一些他们需要的物资。

  可实际上象群运输东西收费并不高,好在大秦给百越的物资成本本身就低,不至于亏本。

  缭听完恍然:

  “楚南虽然山地多,但需要运输物资的区域多为平原,象群来往没有难度,确实可行。”

  大象在拥有强悍的运输能力的同时,也兼具体型庞大的烦恼。要是让它们走一些不好走的小道,也不是不能走,就是容易踩踏庄稼。

  百越目前还没有大范围地驯养象群,所以这个生意要做起来得去野外抓野象。据说最好是抓年幼的小象从小养,不然制不住。

  扶苏不管这个,抓象的事情百越自己解决。否则他们什么都不干就白拿好处,没有这么好的事。

  无论是抓象驯养还是寻找良种,都不是一时可以搞定的。船队转入运河朝淮水走的时候,派回百越的侍者也没走多久。

  九州大地已经正式进入[chun]季了,[chun]耕之事有了前几年的经验,冯去疾自己一个人在咸阳就处理得极好。

  秦王政在外难得轻省一些,不必烦恼[chun]耕出现问题。他

  ()  与太子站在船上眺望运河两岸的庶民劳作之景,颇有感慨。

  “夫差挖这条运河,虽是为了行船运输,却也给周围农人提供了更多的水利。”

  长江水被引入此地,哪怕当地河网密布不缺灌溉,能多一条运河也是好的。至少沿岸的庶民可以就近取水,省了不少事。

  尤其是遇到大旱之年,附近的小溪小河容易干涸。但是像这样深广的运河,水源取自大江,就没那么容易干。

  到那个时候,运河里的水就是救命水。

  可惜江河再大,水也不是取之不尽的。开凿运河需要再三斟酌,不能为了灌溉随意加建,否则江河不等入海就得因为支流过多而断流。

  历史上中亚地区的大河就出现过这种情况,无节制地人为引水灌溉,最后导致河流在中途就断流。

  原本河流是要汇入内陆的巨型湖泊的,结果没了河流的水源灌入,巨湖也在渐渐缩小规模。

  ——这就是里海的经历。

  扶苏将白纸固定在木板上,用笔速绘了一幅庶民劳作图。只有简单的线条勾勒,没有上[se],而且画得还很粗糙,不过神韵已经被抓住了。

  秦王政站在太子身边看了几眼:

  “画得不错,辛苦太子多画几幅,回咸阳拿去给桥松看看。”

  身为大秦太孙,桥松也得多见识一下外界的模样。尤其是农人的辛苦,这样才会懂得珍惜大秦如今来之不易的和平,不会做个败家子。

  扶苏从侍者手上取过新的夹了白纸的木板,再次作画。这次画的是船队在运河上航行的样子,运河两侧有庶民停下歇息,遥望大船。

  这一路扶苏闲来无事画过不少巡游的景[se],主要是为了留作纪念。顺便拿回去给弟妹儿女看看,免得他们总念叨自己没有同行好可惜。

  船队抵达淮河时靠岸休整了几天。

  臣子们哪怕早就习惯了行船,落地时还是觉得地在晃,有点站不稳,一时不太习惯踩在陆地上的感觉。

  之前在江都换道的时候,就没下船。因为秦时的江都还没有后世那么繁华,没什么好停留的。

  历史上扬州的繁华多亏东晋衣冠南渡。

  大秦只怕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所以长江流域得靠自己多繁衍一些人[kou]。

  人多了,商队就会循着味道过来。不能依靠政治中心转移,就得依靠商业进行发展了。

  若是占城稻的寻获顺利,江南等地不愁无法富饶起来。

  毕竟北方要种这种南稻恐怕不容易,得经过不断地选育培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占城稻估计只能在楚地和巴蜀风靡了。

  之前沿着江南运河一路北上,实则距离海岸线一直很近。只不过中间隔着大量土地看不见海,否则也不必开凿运河了,直接沿海行船还方便点。

  现在到了淮水,队伍不着急去齐地,就准备先走淮水去看看沿海。

  秦朝时期的海岸线和后世时其实不太一样,有不少现在露出海面的区域,那个

  时候还是海洋。

  江苏省的东部海岸就要往里缩很大一段距离,至少三分之一的宽度吧。不仅江苏,渤海的西海湾也是一样。

  所以从淮安去往沿海,不需要走太远。隔壁东边的盐城大半就泡在海里,淮安基本可以算沿海了。

  秦王政看着海岸边大片的平原,询问当地县令这里的耕作情况。

  县令脸[se]有些为难:

  “王上有所不知,这东部沿海虽然良田众多,但夏季常有风雨侵袭。()”

  这里是台风多发区域,而且因为其他几个台风多发的沿海地区都是百越的领土,就显得这边格外多灾多难。

  百越人没事不往海岸跑,一到夏季就会提前缩回内陆。台风对他们来说就是麻烦了点,但是问题不大,反正他们也不在沿海的平原种地。

  可是薛郡这边不同,这里人[kou]密集,平原广袤。大家舍不得这里的良田,偏偏夏季时作物还没有收获,经常遭殃。

  人多了,田就不够用。有些人去海边种田完全属于不得已,否则谁不想在更安全一点的内陆待着呢。

  县令表示,介于种田经常遭灾,所以沿海的良田大家也只能随便种种。大多时候还是靠出海打渔为生,免得田地颗粒无收之后饿死。

  秦王听罢十分遗憾:

  如此良田,竟然无法稳定产粮。?[(()”

  扶苏思索片刻询问道:

  “可有作物[chun]种夏收,能赶在夏季暴风雨前收获?”

  这样可以避开夏季的风雨,至少有一部分收成。若是可以的话,风雨过去再种点东西,秋季长一茬,到临近冬天收获。

  县令不由苦笑:

  “这样的作物我们倒也想要,只是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呢?”

  先秦时期的作物大多还是一年一[shu]的,一季度就想成[shu]有点困难。何况薛郡地处长江和淮河之间,气候只是稍微偏热,不如更南边那么事宜作物一年几[shu]。

  当然,目前的楚南地区也没什么人享受一年几[shu]的作物。不是气候不允许,而是种子和耕作方式达不到。

  扶苏大概有了想法。

  没人规定作物就必须一年一[shu],现在没有没关系,努力培育就是了。而且也不一定就非得种五谷,种植其他作物也是可以的。

  既然种五谷要面临颗粒无收的窘境,田地被白白[lang]费掉。还不如改种其他的经济作物,只要能一季就收获,换来的钱财拿去买粮也好过单纯靠打渔为生。

  之前大秦在烦恼良田被经济作物侵占的问题,现在出现先天条件导致无法好好种粮的上好田地,正好拿来利用。

  当然,东部沿海并不是每一处都会年年受灾。具体选取哪些地方推行其他作物,还需要细细斟酌。

  这些事情掌管农事的官员会自己琢磨,不必扶苏亲自费神。

  秦王在沿海停留了几[ri],走访过几处村落之后,又尝了不少新奇海鲜。而后他便想起自己之前的决定,询问县令此处海岸可有大鲛。

  ()  扶苏差点就忘了父亲要[she]鲛的事情,冷不丁旧事重提,还愣了一下。

  他无奈地同父亲低声说道:

  “父亲怎么还惦记这个?()”

  秦王政负手而立:

  寡人年轻力壮,此时不捕鲛,[ri]后怕是就没那个力气了。?()_[(()”

  趁着年轻得赶紧把困难的事情都干了,以后老了才不会遗憾。

  扶苏:……

  父亲真是多虑了,您上辈子驾崩的那一年还能老当益壮地[she]杀大鲛呢。就是谁都没想到[she]鲛之后没多久就染病而亡了,实在是走得突然。

  提起这个扶苏就不由得庆幸起来。

  当初因为始皇非要把大鲛完整地运回咸阳,说是太子没见过这个,他得带回去给太子瞧瞧。

  所以齐地官员没办法,只能绞尽脑汁地想法子搜罗冰块给鲛鱼保鲜。免得等大鲛送去咸阳的时候,都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

  都说有压力才有动力,在这个巨大的压力之下,官员们搜罗到了硝石制冰的法子。再也不用烦恼沿途的冰块不够用,无法好好保存鲛尸了。

  本来只是为了鲛尸准备的,结果始皇半路驾崩。天气炎热,帝王遗体也需要冰块保鲜,险之又险才没让始皇帝遗体以腐烂的状态下葬。

  李斯生怕陛下遗体受损,自己回去会被太子给手撕了。连鲛尸都顾不上,冰块率先供应王驾。

  为保万一,他自己还裹着厚衣服时常上车架守着,查看遗体有没有出现问题。

  回到咸阳之后李斯就冻病了,但是一世皇帝并没有心疼他。扶苏陛下表示孤好好一个父亲跟你出去一趟,回来就没了,你闭门思过吧。

  李斯不敢有意见,乖乖闭门思过了大半年,出来险些相位都丢了。

  反倒是那个蒙毅,可恶得很。

  蒙毅在始皇陛下病重的时候折去外地祭祀山川神灵、祈求陛下痊愈去了。因为陛下病逝时他人不在场,没被牵连治罪。

  李斯很不服气,蒙毅跑去祭祀山川没祭成,难道他就没有责任吗?他要是祈愿成功了,陛下不就不会死了?

  可惜秦一世不是个可以讲道理的皇帝。

  至少在他爹的事情上,扶苏是坚决不和你讲道理的。他想迁怒谁就迁怒谁,臣子没有资格反抗。

  问就是“你李斯才是我的心腹,你和蒙毅比什么”。

  很好,李斯被成功安抚了。

  扶苏念起旧事难免感伤,秦王政听县令说大鲛不常往此处来,又见爱子伤怀,便改了[kou]。

  “既如此,[she]鲛一事[ri]后再说。”

  秦王政带着心爱的太子回了船上,拉着扶苏问他怎么又难过了。

  他上一世十多年后[she]鲛都无事,如今正是力壮之时,肯定不会受伤的,太子无需担忧。

  扶苏更难过了:

  “焉知父亲不是因为[she]鲛透支了身体,这才染病的?”

  秦王政这下没法接话了。

  他又不知上一世的情况,哪里说得好。只能催促侍者给太子做些甜点来,用甜食哄儿子高兴。

  扶苏:小孩子都不可能被这种手段哄好的吧!

  但扶苏还是给面子地吃了,吃完努力收拾好心情,免得父亲为他忧虑。

  秦王政略松一[kou]气,又陪儿子看了半[ri]的游记。游记是小说家弟子写的,里面提到了很多这次巡游时没有路过的地界,十分有趣。

  晚间秦王政就寝时恍惚入梦。

  或许是太在意白[ri]里的事情,他梦见了自己[she]鲛的场景。画面一转,就是大鲛的尸体被拖入浅滩,众人都在恭祝他剿灭了徐福东渡路上的阻碍。

  徐福?谁?

  秦王政微微皱眉,正要发问,却听“自己”略有自得地说道:

  “不过是一只鲛罢了,去问问府库里可有足量的冰,朕要将它运回咸阳,给太子也看看。”

  太子因病弱长居深宫,此番未能随行。

  他一直知道太子向往外头的风景,虽然不能带太子过来,却能将海边的大鲛运回去给太子瞧瞧,叫他开心一下。

  秦王政观察到周围官员面有难[se],但梦中的“自己”似乎并不在乎别人怎么想的。

  他回到了住所开始给太子写信,然而信件才送出去,第一[ri]他就病倒了。

  秦王政猛地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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