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外之马

　　刚过正午，江州城中就嘈杂了起来。到城外驻扎的军队带着兵器、粮草、毡帐、锅灶等军备物资，匆匆忙忙赶往城外。

　　驻守城中的军兵持刀挺枪，分成数百个小队，开始昼夜巡查。

　　江州城中的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除了必要的买卖生产，那些平日闲耍乱窜的人都老实呆在自己屋里，连城中的青楼花巷都清静了许多。

　　大家都隐隐感觉到要出什么大事，可又不敢瞎打听，于是有的人躲在屋里瞎猜，不时有荒诞的言论四处传播。

　　说什么有厉害的刺客、强盗、花贼潜入城中，官府的军队正在缉拿，甚至有的说汉王要和吴王做亲家，吴王亲自要来下聘礼。总之，城中的频繁调动激起的老百姓的八卦。

　　虽然猜得离题万里，可也说明，只要城中有什么异动，消息传播的速度那是惊人的快。

　　陈理这几天忙得连睡觉都没有时间，那么多的事情需要他迅速熟悉，很多重要的人事调整也要他拿主意，简直没有一刻闲着的时间。

　　城外驻扎的两队人马表面听令，但训练拖拖拉拉，成效甚微。

　　陈理巡视后大怒，把几百个连跑步都跟不上的兵士，吊在太阳下晒了三个时辰，有十几个脱水而死，这才震慑了其余的士兵。

　　花小云训练的士兵素质虽然过硬，但刺头也不少。这货心狠手辣，直接剥了几张人皮，这才算吓住了那些调皮捣蛋的。

　　所谓义不理财，慈不掌兵，对这伙玩暴力的人，耐心说服，爱护有加那只是笑话，唯有让他们恐惧，给他们信心，这才是带兵的真正精髓。

　　陈理这天巡视了军中的马厩，顿时心凉了半截。

　　这些军马大多是从北方过来的二代马，个头偏小，耐力也差，奔跑速度的期望值实在不高，就这数量都有限。

　　除了那三千铁骑马马虎虎外，余下的几乎全是步兵。陈理明白骑兵的重要性，不但机动能力强，冲杀起来威力更强，一万步兵也抵不过一千骑兵。

　　他看了所有马场，就连他自己也选不出一匹过硬的好马，这可真是一件伤脑筋的事。多亏铁木真的后代被中原的好日子腐蚀掉了，不然凭他们的烈马长刀，什么朱元璋，张士诚之流，都是浮云。

　　邹普胜看出了陈理的忧虑，不禁叹气说道：“如果真有一天二皇子要夺取天下，强悍的骑兵可是必不可少的军备，不然何以对抗元朝的铁骑？”

　　陈理无奈说道：“太师也真是看得起侄儿，我现在连一匹好的坐骑都选不出来，还何谈争霸天下？”

　　邹普胜摸着下巴，说道：“江州城里好马到是有一匹，那是一个外藩商人从海那边很远的地方，贩运过来献给汉王的，只是那匹马太过顽劣，没有人降得住，要不二皇子去看一看？”

　　陈理眼前一亮，既然是从海那边过来的，必定有神异之处，莫非是鼎鼎有名的汗血宝马？这玩意不止在古代是稀缺货，就是在现代也比一辆名车还要贵重。

　　想到这，他兴奋地说道：“那就劳烦太师带侄儿去看看如何。”

　　邹普胜笑道：“当然可以，这本是你父皇的东西，自然也就是你的东西。”

　　两人边走边谈，两刻时间就到了陈友谅专用的马厩。

　　这座私人马厩修得不小，里面拴着十几匹好马。有青骢马，枣红马，白毛黑鬃马，黑毛红尾马，还有几匹观赏玩耍的矮马，七八岁的小孩子都能骑。

　　这些马匹神骏健壮，摔着尾巴，低头吃着木槽里的上等饲料。古代有钱人爱马就跟现代人爱车一样，用不了但喜欢收藏，就图个满足感。

　　管理马厩的马夫也算是个小官，穿着低等的官服，低头哈腰站在旁边，连头也不敢抬。

　　邹普胜对他说道：“二皇子要来选马，你就去把那匹高头烈马牵来给二皇子看看。”

　　马官看着陈理，惶恐地说道：“这匹马太过暴烈，无人可以驾驭，小人们更不敢近身，二皇子金体玉身，还是换一匹最好。”

　　陈理笑道：“无妨，你就带本王去，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

　　马官为难地看着邹普胜。

　　他虽然不认得这个二皇子，可若是伤了人，不管他是不是二皇子，自己的前程可就毁了。

　　邹普胜说道：“二皇子神武过人，一匹小小的烈马能奈何他？快去，休要啰嗦。”

　　马官这才把陈理带到一个单独的马厩。

　　这个马厩不大，只关着一匹马，这马果然和南北方的马不一样。

　　它的个头比那些马厩里的马要高上一个头，马身也比其它马长一些，身上没有多余的肉，形体很匀称。

　　四个长腿健壮有力。全身白底毛发衬着黑色的花斑，就像雪豹的身体一样，它的头却是黑色的，没有一根杂毛。

　　最为奇怪的是，这匹马没有缰绳，也不见穿鼻的铁环，不知道卖马的人是怎么牵过来的。

　　邹普胜指着那匹马，说道：“把它牵出来。”

　　马官大惊，急忙说道：“这马牵来就没有缰绳鼻头，再勇武的人都无法骑到背上，只要有人近身，它就前刨后踢，好不厉害。”

　　邹普胜奇怪地说道：“既然没有缰绳，送马的人是如何送过来的？”

　　马官说道：“那是个红头发绿眼睛的外藩人，他不知道用什么东西让马儿一闻，这马就乖乖跟在他后面，下官也没想到问他要那个东西。现在想来，他定是故意要坑人的。”

　　邹普胜皱着眉头，说道：“没有缰绳，那怎么办？”

　　陈理走到那匹马前，刚要用手摸，那匹马鼻子喷着粗气，一扬头，四蹄向后挪动了一步。

　　耶，这畜生还挺有个性。

　　陈理起了好胜心，说道：“打开门，本王要试试它有多厉害。”

　　马官看着邹普胜，不敢做主。

　　邹普胜有些担心，对陈理说道：“二皇子有把握吗？若是让这畜生伤了，臣心中实在不安啊。”

　　陈理道：“这是一匹难得的好马，不能降服岂不遗憾，开门，本王就不信邪。”

　　马官只好小心打栏门，赶忙退的远远的，看样子他是知道这匹马的厉害。

　　栏门是开了，可这匹马呆在原地，动也不动。

　　陈理用木棍伸进马厩里，使劲打了它一下，这马在里面转了几个圈，这才从里面跨出来。

　　刚出栏门，它就撒开四蹄，在空旷的场地上奔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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