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鱼和水
马湘兰给了卞玉京一份关于郑森的详细资料，上面详细记载了郑森最近一个多月来所有一切行动。不仅有他的日常起居，连他一天上几次厕所，每次跟妻子行房时间都有记载。
“不用奇怪！台海区域是我们重点关注的对象，而郑芝龙一家更是重点中的重点。他们家里有我们的人。这次我们会帮你安排二个丫鬟、二个老妈子，三个跑堂的陪你一起去这任务。到了那边自然有人跟你们接触。”
“记住我们的暗号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兄台你的牛跑了！答曰：牛牛心宽体胖。”
在马湘兰的安排下，卞玉京带着七个内卫局的战士离开了文登。走陆路进入了泉州，进驻了翠白馆。
卞玉京一幅女道士打扮，在两位婢女的服待下进入了翠白馆。身旁有三个跑堂的开道。
“客官！欢迎光临翠玉馆。请问几们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啊。”小二殷勤的问。
“先吃饭再住店。先给我们安排一个雅间，再安排一间上房、一间下房。”一个跑堂的回答说。
“好呐！二楼观海阁迎客！”
小二吆喝着引领着卞玉京一行人来到了二楼观海阁。
翠白馆是泉州最好的客栈之一，其中二楼观海阁清静优雅以木板隔出了一个个雅间，是泉州学子们聚会的好地方。郑森就非常喜欢在这里泡上几壶茶，要上几份点心，跟其它秀才们一起高谈阔论。
“天涯何处不相逢，兄台你的牛跑了！”卞玉京刚入座，掌柜的就走来打招呼。
这是暗号，卞玉京有些紧张的回答说：“牛牛心宽体胖！”
“客官您需要点些什么东西？”掌柜的询问着，递过了一个小纸条。
小纸条写着泉州站站长牛大参见上官，本店小二均为自己人。
卞玉京看完后，一个跑堂的悄悄的将纸条卷起，吞入了肚子。
“掌柜的，先来一壶上好的铁音，再来几份你们拿手的点心。”卞玉京指了指自己的随行人员，示意大家都是自己人。
“客官稍等！”
掌柜的躬腰告退，临走时再次扔出了一个小纸条。
纸条上写着：今天下午，森将在观海阁宴客。
下午！也就是说要不了多久郑森就会到这观海阁来。卞玉京陷入了深思之中。
“吩咐下去，让他们将茶点送到我的房间里去。你们继续守住这个雅间，一有郑森的消息就通知我。”卞玉京吩咐着带着贴身丫鬟牛牛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帮我梳装打扮，我要以最好找状态演好今天下午这场戏！对于郑森此人你如何看？”卞玉京说。
牛牛不仅是她的贴身待女，也是卞玉京的贴身参谋，内卫局的高材生。
“从情报上看！郑森此人沾染了东林党人的一些迂腐，喜欢跟人议论国事，喜欢发惊人之语！但我们不能忽略他的生长环境。”
“他的家族是海盗之家！父母、叔伯、兄弟均是海盗，大多都是粗鲁、逐利之辈。我觉得小姐你应该取优雅、忧伤的气质。不妨也发一些惊人之语，怼一怼他！”牛牛说。
“发惊人之语，怼一怼他？”卞玉京有些迟疑的问。
“对！郑森此人崇尚文雅，但骨子里还是一个海盗。我估计他的内心里更喜欢小辣椒一些。怼一怼他，最好丢他几个不屑的白眼。”
“光优雅顺从是行不通的。她的家里就有一位优雅顺从的媳妇。”牛牛提点说。
“我明白啦！我必须先引起他的注意，然后引起他的征服之欲！郑森此人虽然穿着秀才衣服、满嘴的仁义道德，但骨子里还是一个海盗。”
卞玉京眼睛一亮，开始精心的打扮着自己。
这第一面必须以自己的美貌，自己独特的气质来引撬开郑森的心房，引起他的爱慕之心。
“小姐！他们来了！”一个负责跑堂的通报说。
“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
卞玉京并没有动，依旧在慢调思理的打理着自己的妆容。男人们聚会时刚见面的时候总是很热情的，他们的关注都在自己朋友的身上，等到中场时就会互相寻找乐子。那个时候再出去，才是最佳的选择。
郑森此次宴请的是著名的明未四大才子侯方域，一行七人都是有功名之人，郑森为主、侯方域为客，其它五人作陪。一行七人煮酒吟诗好不快乐。
忽然一阵忧伤的琴音响起，欢乐畅快的气氛荡然全无。这股琴音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发自内腑的产生一种悲伤情绪，却又被这股悲伤所吸引不得自拨。就像看苦情小说一样，虽然流泪却舍不得放下手中的小说。
“这姑娘是谁！居然能够弹得出一首如此忧伤的曲子。这意境简直神了！”候方域屈指弹掉眼角的泪珠，没想到今日竟然为琴音所感，流出了几颗眼泪。
“是呀！这琴音简直绝了！朝宗兄要不我们去见一见这位琴师？”郑森也被这股琴音引起了强烈的兴趣。
“大木兄请！如此琴师如果不见上一面，岂不有憾！”
郑森与候方域携手走出雅间，见阁楼上一绝世美女在那里抚琴。仅是一眼，候方域和郑森就对卞玉京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呵护之意。
“是何等心狠之人让如此娇柔美人以伤至斯！”候方域忍不住的脱口而出。
“是你！也是他！是这天下千千万万懦弱胆小、贪婪自私的男人们？”
卞玉京凝视着二人露出了一丝凄美的笑容，玉口轻张，和着琴声唱出了一首颇为伤感的曲子。
“呜呜呜……。”
“世人逐梦，梦境三尺，恩怨情仇、利欲蒙心。……”
“君不见脚下万丈烈狱，一代王候、福禄宴。”
“君不见头顶刀山剑海，东北虎狼、噬肉来！”
“非要等！天崩地裂、高个死、低个亡！”
“……”
“不警醒，不成活！……”
这个曲子是改编曾彻的一首诗，大意是劝说大家警醒起来。不要麻木不仁的只关心自己的小利益。家是自己的、社会是大家的，可家却是连着、依附这个社会的。就像水中的鱼儿一样，水太混了鱼儿必然活不了，社会乱了，家也必然面临死亡的危险。
就像那天一样，天塌了不一定高个子先死。就像那福王，头上还有一个皇帝顶着，可是土匪来了却先把他这个矮个子给下锅先煮了。
天塌了不仅高个子会死，矮个子也一样会死。每次异族，哪一次不是尸骨遍地分了地位高低。像蒙元、像满清，即使活下来了也是低人一等，为奴为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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