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埋伏
维克多之所以也没有直接去报警，主要是他仍然对警察局不放心，但凡当上了警察，在黑白两道多多少少都有些旧识门路，里面鱼目混杂，还是自己的手下里更靠谱些。
周五下午，在军营出入口，维克多正在对阿列克谢、贝提夫二人千叮咛万嘱咐：“你们可一定要记住了，此次行动绝不能够出现任何一个差错，绝对不能让这些人给跑了，若是抓捕的时候麻烦缠身，就立刻出示我开出的保证信和你们的军人证！
如果有必要，到了街区，就去找警察，找到那种夜里值班的负责的好警察，给他请示我你们的军人证和保证信，再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说清楚！请求警局立刻派侦探去调查！你们能做到么？”
“维克多长官放心，我自然是知道的！”阿列克谢语气严肃，郑重地说道。然后便和贝提夫一起，沿着道路向城里走去。
维克多看着二人远去，若有所思。
他压根没料到，前任军官布拉德留下来的“好班子”，居然隐藏了如此大的阴谋，而小小的后勤组文员，居然与一起军火走私大案有脱不清的干系！
亚伯拉罕只听那些黑帮说，夜里去找那皮奥特种种之类的话，只能判断出那皮奥特与黑帮走私者勾结，至于是提供人手，帮助黑帮转移枪械，还是参与走私，倒买倒卖？亚伯拉罕什么都不知道。
光靠亚伯拉罕一面之词，还有那模棱两可的口证，维克多没办法立刻去管理部门里抓人。
而且贸然动了后勤管理组的文员的皮奥特，肯定就会打草惊蛇，会把本就难得的黑帮混混踪影跟丢，反倒是不能够斩草除根。
所以他才让贝提夫、阿列克谢连忙将去城里，找警察局后了请求侦探进行案件调查。
到了晚上，二人终于赶了回来，问道：“维克多，我们已经通告了警察局，那现在要做什么？等侦探和警察来么？”
“不行，现在已经很晚了，要是等警局派人过来，最早也不过是明天一早了，不能等！”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维克多回答道：“亚伯拉罕说过，他当日听那些黑帮说过，每逢周末军营管理松懈，人手不足，最适合走私，而且这种情况持续很多年了。
本来上次长假时就能大规模偷运，将武库里面相当多的老旧枪械的取出，刚好连续下雨，弹药和枪械容易受潮，卖不了好价钱才不得不停下。
如今天气晴朗，周末将至，他们也该继续动手了……这种事儿皮奥特不敢在戒备森严的白天下做，只能在夜里偷运。”
“维克多长官的意思是……要我们周末晚上埋伏在那废弃建筑附近，现场人赃俱全，抓捕黑帮盗？”阿列克谢打起了精神来，这种冒险做法，果然很有维克多的特色，只要能够抓获罪犯，妥妥是大功劳啊！
“没错，时不我待，去疾虽然没有暴露，但今日吾等登门抓人，那里监门或许会有所警觉，一定会告知盗墓贼。如此一来，盗墓者有两个选择，一是谨慎起见，停止发穴；二是彻夜赶挖，将里面的陪葬物挖走卖钱……”
贝提夫则是问道：“要是黑帮和那文员周末没有走私呢？那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维克多笑了笑：“但凡当上黑帮的，要么是被逼无奈可怜人，要么是逍遥法外的流氓地痞，胆敢走私军火，选择铤而走险的当然是后者。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好机会……而我就是来终结他们的。”维克多严肃下来。
“明日随我一起，挑选兵器，晚上就过去，最好是实现一个人赃俱获，然后再顺藤摸瓜，查清这皮奥特和巴库尔帮的走私罪行和人脉网！”
……
周末，按照作息表，哪怕是最辛苦训练的军人也可以去最近的教堂做做礼拜，或者去图书馆看看书，去酒馆花天酒地潇洒一番。
后勤管理部的组长按理来说，每次周末的时候都应该清点武库枪械、弹药，登记上表再向上级呈递。
一想到周末可以放松出游，便笑吟吟地看着那一支支或新或旧的枪械递送回来，他和皮奥特一起，点清出枪械数量后，才将门缓缓关上，紧锁了。
武库大门上锁，不再开放，任何官兵不得允许，都不能进出，就连身为长官的维克多和安德鲁也不行。但除了一个人——那就是皮奥特。
夜幕降临，昏黄的灯光在军营中逐渐亮起随后过了很久又一盏盏的熄灭。士兵们结束了夜生活，回到自己的宿舍休息。
而本已经紧闭的武库，却慢慢地打开了一条缝，钻进去了几道人影……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有人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大门，轻咳了一声。
皮奥特看到了他，怒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哈哈，皮奥特不要怪我，我这多拿了好多宝贝，重的要死，可耽误了些时间。”
却见此人约有三十岁，短发长须，穿着一身尺寸不对的军装，里面套着的奇装异服，皮肤还有着狰狞的骷髅头纹身……
皮奥特瞪大了眼睛，低声斥道：“你、你这人！军装不值几个钱都不放过，还敢穿身上！传到黑市被发现了怎么搞？”
“枪都偷了，几套制服算得了什么。”那纹身男不以为意，他脱下军装，揉成一团，随手就丢到了地上，洋洋得意地夸耀道：
“与其让这些吃空饷的卖命的废物穿这么好的衣服，还不如借给帮派一些走投无路的弟兄们穿一穿，可惜尺寸不太行，不然我就想让我手下的人直接假扮军人了……”
“你要是真敢那么嚣张跋涉……那合作就没的谈！”皮奥特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愤怒地说道：“我今夜让你来，其实是要告知你，我们这儿的武库搬不得了！”
那纹身男的面色立刻就垮了下来，质疑道：“你说以后搬不得了？”
“你听我一句劝就是了，再这么搞我们都没有回头路了。”
纹身男却是“噗嗤”冷笑道：“皮奥特啊皮奥特，最先明明是你联络我们巴库尔帮，说这个垃圾军团的一个营地管理松懈，而且武器军火混杂，没有官员数的清，可以倒买倒卖走私赚钱。”
皮奥特慌慌张张：“行了，你不要再讲了！”
“老子偏不，怎么？难道不是你先提出来的？”纹身男看不起皮奥特的虚伪，继续说道：
“不但如此，你还利用职务之便，欺上瞒下。修改后勤表，还私藏了武库的钥匙，为我巴库尔帮提供交易路线，那些烧火棍的枪械能在你这儿卖的贵的要死，现如今你倒好，赚了一笔笔钱财。你现在赚够了钱了，想着金盆洗手，第一个跑路了？”
“当然不是跑路！”伯毋连忙解释道：“之前的长官是布拉德，在他手底下管理松懈，所以才有机会走私偷运的，眼下换了个维克多，是个狠人，把原本干得好好的布拉德逼走了，甚至还想继续逼走更多人。”
“换个人来了又如何？”纹身男子面露不屑：“我们巴库尔帮，在哪儿不是冒着送命的风险干各种赚钱的勾当？
一路走来，我手上不知沾满了多少人的血，自己身上也有多少伤口。但我始终坚持一个道理，只要我昼伏夜出、低调行事，没有人能够发现，就算是上帝和国王想要查，也奈何不到我！”
皮奥特有些被说服了，他也以为，只要做到天衣无缝，自己的事无人知晓，就算是维克多想查，顶多就将自己从位置上赶走，想要安别的罪名，也拿自己没办法。
二人臭味相投，果然就达成了共识，走私还得继续干，但纠结一点：时间安排。
皮奥特谨慎，觉得维克多很危险，冒险交易怕被发现，自己得先停下来两周看看情况。
不过纹身男却认为，他们一伙人昼伏夜出辛苦了那么久，眼看就要圣诞节，怎么能够这关键时刻放弃捞钱呢？
二人还是各持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皮奥特自己退一步，说道：“此地不宜久留，那就今天交易后，再暂停一周，第二周继续好吧？”
“行行行，就按你说的，停一周好说。”
最后，皮奥特看着纹身男手里的一团军装，面露嫌嫌弃地说道：“以后少来搞这有的没的军装了，穿着人不人、兵不兵的，真是沐猴而冠……”
“少来了？沐猴而冠？你个臭吃空饷的还优越不是，不和我一样干着这种勾当？”
轻蔑地讥笑了皮奥特几下，拿着笨重的一麻袋的弹药，扛着几把枪械，朝上次交易地点的那间破房子，缓缓走去。
……
与此同时，维克多、阿列克谢和贝提夫三人也是准备待绪，埋伏在房屋不远处，一个山岗的树林里。
寒风飕飕中，破败的房屋不远处的边上，起伏不平的山岗，树木叶子早已枯萎落光，光秃秃的树木在风中颤抖。大片大片的草丛里，悄寂无人。
维克多被寒风吹得又流鼻涕、浑身直哆嗦，让他的思绪想到了后世的志愿军战士比自己艰苦卓绝百倍万倍的场景。
“再检查一遍弹药和枪械，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
考虑到亚伯拉罕说，那些黑帮持有砍刀枪械，而且有四个人，维克多决定还是选择保险点，提前埋伏在交易点附近的山岗上。
至于维克多的武器，就是混搭，手枪是柯尔特M1911，步枪是“英七七”，也就是李恩菲尔德步枪，但是维克多这把，安装了容量10发的盒型弹匣装弹，火力大、射速快，为了发现敌人自己号带了个望远镜。
这把李恩菲尔德步枪，原本是布拉德最爱用的，现在就便宜维克多了。木制枪柄用绷带缠绕防滑，除了刺刀固定不稳，这点无伤大雅的小问题，反正造成杀伤是完全足够。
阿列克谢则挑了两柄手枪，一手一个，他喜欢冒险，与人短兵相接，还说自己绝对能够以一敌三，看到敌人迅速清空弹夹——虽然他没有真的杀过人，正是一显身手的时候。
至于贝提夫，让他舞刀弄枪他是个老兵很是在行，他则是随便挑选了把罗马尼亚国产的M1893型毛瑟步枪（Romanian Mauser M1893），满脸嫌弃地看着维克多用着外国佬的枪。
阿列克谢擦拭着手枪，问道：“晚上太黑了，长枪离得远，晚上好使么？”
贝提夫则回应说，那些人晚上赶路，肯定点了火把，只要有光点，百米之内，他在夜里像跟白天打靶一样能射中！
“好，长枪在远，精准打击。短枪在前，压制火力。也算配合默契、准备充足了。”
维克多掏出怀表，已经凌晨2点了，几乎所有人在这时候，都已经熟睡过去，但军营十里外一片荒地的人们脚踩出来的泥地上，却亮起了两对火把。
远远望去，两对火把晃荡悠悠相互靠近，最终在原地一动不动了，火光照耀下，四个人的人影出现在夜幕里，四人有皮奥特、还有那纹身男。
大冷天里，他们为了御寒，都裹上了厚实笨重的棉衣棉裤，行动不便。
皮奥特喊道：“能搬的都搬了，子弹我也给了不少，诸位该交钱了！”作为惯犯，他虽然很看不起这些穷鬼，可他心里也清楚，自己的货也只能找他们卖。何况维克多上任，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这几支枪械，必须在今晚交易！
“给我们验个货。”在皮奥特同意下，其他几人纷纷拿起枪械，或是看着瞄具，看看刻度标准；或是检查枪膛，检查磨损情况；还有就是装配子弹，检查弹药型号。
这个月以来，他们先把容易偷拿、隐蔽性强的手枪走私了，但是弹药和步枪却不多。上次好不容易带出来一批弹药，却遇到雨天，只得收手。
时间一点点过去，几人的检查也快完成了。偶尔有一两把成色优良的步枪，让众人还发出了惊呼、向后退了两步双手捧着，生怕刮花了。
“皮奥特，这是什么枪？这个枪好看啊！什么时候你那个军团能有这么好的枪？”
只见那把枪做工精美、精雕细刻，一看就能卖高价，其余三人没什么见识只能问皮奥特，还遗憾的说：“可惜这种成色的枪只有一支。”
随后又是大喜过望：“哈哈哈，发财了，又赚到了！这么多的枪械，就算成色不如那把，当然也可以卖出好价钱。”
皮奥特听着一愣一愣的，于是就着头顶的就着火光低头一瞧，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这把枪可不就是新枪吗，编号都还在呢。
“不行，这把枪不能卖给你们！”皮奥特伸手就要夺去，但是被扇了一巴掌，摔倒在地。
“什么意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哪次不是这样的？今天还想坑我们一笔吗？”
“不，你们不懂，这把枪要是一核对我就要完了……你们也……”
三个人被他的反应搞得莫名其妙，有什么恐怖的？但这对众人来说，还不是最可怕的……
“砰！”
“砰！”
皮奥特身边，传来了一阵惨叫！
是那个纹身男子发出的，然后就是沉重的倒地声，以及其他几位飞奔逃跑，哀嚎的声音……
“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了？”
皮奥特趴在地上什么都不知道，异常恐惧，开始了胡思乱想：帮派火并、鬼魂附身、甚至还想到了吸血鬼和狼人？
皮奥特感到毛骨悚然，在地面上匍匐后爬。却一眼看到了那个纹身男子软绵绵的身体，只见他身上上汩汩流着鲜血！
“啊！鬼啊！救命啊！”
……
此时此刻，椁室之上的地面正打得热闹，却见火把乱闪，各种声音混在一起：连续沉闷的爆破声，那是阿列克谢双枪宣泄弹药，尖锐刺耳的金属哀鸣，那是贝提夫精准射击打中目标；
维克多呢？
唆的一声，出膛的子弹发出哀嚎，飞速冲向了目标，却撞在了一个人的大腿骨骼上，发出一声碎骨闷响，引来一声人吃痛的惨叫，贯穿腿部的子弹又射入石块，溅射出一丝火花。
维克多看到了计划如此顺利，反倒有些迟疑。
“厉害啊，维克多！直接打中大腿了。”贝提夫赞扬道。
“彼此彼此，还有一位皮奥特吧，别让他跑了！这位可是重要的污点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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